【无戒学堂】

凤清音不喜热闹，顾长渊在凡间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二人的喜宴特别简单。凤清音带着顾长渊见过凤父凤母，和莫琳琅一家聚了餐，给医院的同事发了喜糖，这件事情就算结束了。

虽然不是亲生，但是凤父凤母看见女儿开心，倒也没有太多要求，女婿一表人才，工作也不错，只盼着他对女儿好一点就行。

因为凤清音结婚这件事情，使得凤家父母和她来往频繁了许多。知道他们两个人忙，凤母经常过来帮忙收拾一下家，做一点吃的，一时间其乐融融。

顾长渊年幼时父君陷入沉睡，母妃魂飞魄散，只有黎洛陪着他。所以他对凤父凤母就像对自己的父母一般，孝顺又会讨他们欢心。

有几次凤母长渊长，长渊短地叫着，嘴角的微笑是凤清音没有见过的弧度，都让她有点嫉妒了。

亓济阳给凤清音的假期在次月，天气正是热得时候，小夫妻决定去山林度蜜月，也当做是避暑了。邀请凤家父母一起去，可是被老夫妻拒绝了，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老夫妻决定不去参与小夫妻的生活，小夫妻也不便强求，就随他们去了。

行程是凤清音安排的，她查阅了很多资料都没有选到合适的地方，不是人太多，就是景色不够优美，总是不合她的意。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她最近做的梦也总是一片山林，这片山林以赤金色为主，橙红色为辅，间以草绿色。树木高耸入云，在一片弥漫之中，又出现了那只白虎，背对着她朝远走去，看不清模样。

一次又一次的梦见，一次又一次的惊醒，依旧看不清模样，仿佛有什么很熟悉，却想不起来。

看着她总是夜里醒来，顾长渊很是担心，怕她因为按排形成而导致压力过大。凤清音默默地摇摇头，紧紧地抱住顾长渊不松手，她不知道梦里那只白虎是不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和他到底有什么渊源。

休息不好的结果就是凤清音体内那股力量又出现了，火热，灼烧，让她的状况很不好。看着她常常迷糊的样子，顾长渊有点心疼，可是找了很多医生，都查不出症状来。

无奈之下，顾长渊只好返回天界，找到了大黑天，请他下凡来探望。

可是由于凤清音虽是肉身，却带着仙气，大黑天摸了半天脉搏，隐隐摸出了不同。“她体内有一股力量，这大概就是造成她不舒服的原因，而且她不是凡人吧？”

“是，她应该是朱雀的族人。”

“那就对了，这股力量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她在苏醒，这是她作为凡人苏醒的必经之路，要么……”

“怎么？”

“你们成亲了？你可知和凡人成亲是要天帝同意的。”大黑天皱皱眉，提醒顾长渊。

“我知道，可她不完全是凡人不是么？”

“长渊，作为你的长辈，我不得不提醒你，她不完全是凡人没错，可是她还没有完成觉醒。我要说的就是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她有身孕了。你可知道，凡人怀了仙胎必定是死路一条，到时候就没有觉醒的机会了。”

“我们去查过了，她没有身孕。“

大黑天微微蹙眉，“目前看来，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较大，而且你说她还是朱雀的族人，我建议你们小心为妙。“

“朱雀有什么不妥么？“顾长渊还是想确认一下。

“朱雀的女子大多体弱，养育后代不易。“大黑天郑重地说道。

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凤清音也不知道顾长渊在和谁说话，反正等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床头边有杯温水。

一觉醒来格外神清气爽，恢复了活力的凤清音又积极投入到行程的安排过程中。不愿放弃那样的美景，凤清音凭借自己的记忆，把梦中的那个景象画了出来。身后的顾长渊不知道看了多久，微微地皱皱眉。

不知道凤清音到底想起了什么，顾长渊现在只想要一个孩子，他父君不能再等了。当年因为朱雀家族的预谋，导致了父君的沉睡，那就必须由朱雀一族来偿还。

“你看什么呢？“顾长渊轻声问道。

凤清音一震，仿佛受了惊吓，合住手中的本子。抬头看着他，娇嗔地说道：“你吓我一跳，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说着站起身抱住他，轻声问道：“长渊，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长渊心里一凉，他不能确认凤清音到底知道了什么，只能含糊回答，“因为我们有缘。“

“哦，那你爱我么？”

“爱。”

“那你会离开我么？”凤清音不确定梦里那只白虎是不是顾长渊。

“不会，我会陪你到生命的尽头。”顾长渊心中总觉得有些堵得慌。

“好。”凤清音闭闭眼，也许她迷糊中听到的那些“没有觉醒”“凡人仙胎”“死路一条”并不是真的，“那我们要个孩子吧。”

“……好……”顾长渊声音有些低沉，又有些迟疑。

凤清音一下子吻住顾长渊，使他的下半句话留在了肚子里。其实他心软了，他想告诉凤清音，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可是终究没有说出来，沉溺在凤清音的深吻之中。

凤清音觉得心中十分憋屈，她不是一个情绪外显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像有个石头，拿不起放不下，一点都不洒脱。她觉得自己要相信顾长渊，但是又不明白自己的梦境，和那些似真似假的对话。

心中积郁，凤清音动作猛烈，不知不觉居然占了上风。

凤清音把顾长渊压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喘着粗气。顾长渊的嘴角被她咬伤了，有点点红血丝。通红的嘴唇，显得格外魅惑。

凤清音撕开顾长渊的上衣，往他的胸口上咬去，狠狠的，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

鲜血渗出来，模糊一片。

凤清音双唇带血，又靠向顾长渊的耳垂，呢喃道：“不要忘记我……不要忘记我……“

顾长渊不知道凤清音到底怎么了，又不敢挣脱开她，只能忍受着又痛又痒却又勾魂的诱惑，凤清音的呼吸声和呢喃声在他耳边响起的时候，顾长渊觉得自己想要放弃报仇这件事情了。

他翻身抱住凤清音，既然她要孩子，那就给她一个孩子，活了是命，死了也是命。

这一夜，无言，只有激烈的往来，双方都似乎要把对方撕碎，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一个月后，凤清音怀孕了。

蜜月旅行泡汤了，到底是凡胎还是仙胎，凤清音也拿不准情况，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只好乖乖去上班了。凤清音找了一家可靠的私人医院，做了检查，因为月份太小，查不出什么异样。

没有什么突破口，这让凤清音很焦躁，她坐立不安，也没有可以商量的人，无奈之下，她假装把病例本遗忘在家里，将那张怀孕的确认单夹在了中间。果然，她再回来时，就看见顾长渊站在客厅中间，拿着那张纸，神色不明，连她回来都没有发现。

“那个……你看见了。“凤清音问道。

“嗯。“顾长渊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这个孩子，他一直心存侥幸，都说朱雀不易生养，也许也不易受孕呢。

“那……要么？“凤清音问得小心翼翼。

顾长渊像是下定决心，放下手中的单子，拉住凤清音的手，“清音，你听我说，我们现在不是很适合要孩子。“

这一次，凤清音确定，她那天听到的那些话，不是在做梦。“可是，之前你同意了。“凤清音也着实不明白，这个孩子到底是要好还是不要好，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顾长渊也没有想明白。

顾长渊虽然没有放弃报仇，可是却想着不要牺牲凤清音为好，计划中不由得为凤清音加了考虑。

“我听见你们那天说的话了，说我不好生养，可是我想赌一把，我自己是个医生，我比别人多一些胜算不是么？“凤清音以为顾长渊是为她考虑，也是真心爱怜她。这让她很感动，她想为了顾长渊试试看。再说，这是她的孩子，她和凤母不亲昵，因此格外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没想到梦想成真了。

没想到两个人想的完全不一样。

“好。“顾长渊口中艰难地吐出这个字，”既然你听到了，我就实话告诉你，本想等你觉醒后，我们再要孩子。不过你坚持，那我们就等孩子三个月的时候，看情况。“

“这三个月，我们要好好的，我好好照顾你，你好好照顾孩子。“顾长渊坚定地说道，与其是说给凤清音的，倒不如是说给自己听的。

凤清音眼眶湿润，扑进顾长渊的怀中，点点头。毛茸茸的头发，轻轻地擦了擦顾长渊的下巴，让他开始贪恋现实的温暖。

他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是错，无人可问，无人可找。

一时间，顾长渊陷入迷茫。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洒脱的人，爱恨分明，对错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