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烦忧,说与山鬼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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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不平静的日子,具体原因实在是无法言说。

只能说,心情很糟糕——相当糟糕。

我可以骗过别人装作若无其事,实则心里不知道有多少句脏话无处宣泄。一种悲哀与无可奈何交织出的恐怖情绪不断蔓延生长,快要将我埋没。

唯一的发泄途径就是写作。好在我是个还算乐观的人,并且极其擅长自我宽慰与灌输心灵鸡汤,等到这篇文写完烦恼应该就都随风消逝了吧?!大概吧。

当你已经对自己的人生做好了规划,有了自己的奋斗方向,有了自己想要追求的人和事,有了一张精心绘制的未来蓝图,一切都正在慢慢朝着正轨行进,多好啊!本该如此!

可是人生哪有这么多的本该如此?没有谁是生活的导演,我们充其量只是生活这场大戏中的一角,不停地进行着表演。辛苦背台本、排戏,说改就改的剧本却总是可以让人措手不及,这又是生活不同与戏剧的地方,硬着头皮演一场没有准备的戏,演砸了就是演砸了,只有一次机会。

有人演得很好,精湛的演技总能赢得满堂喝彩,他们是明星,是聚光灯;有人演技平平,既不至于沦为烂片王却也毫无可圈点的亮眼之处,他们是龙套,是盒饭;还有一种人,他自以为是,演技拙劣却偏偏特立独行,要以自己的方式来表达镜头语言,最终得到的不过嗤笑与鄙夷,他什么也不是——甚至称不上一个演员——他在意,或许不在意。这三种人,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价值观,不去置评其好坏,但每个人手中的剧本其实是一样的,只是不同的人演出了不同的电影。

我大概是第三种人,又不全是。

我不想过随波逐流的生活。房子?车子?票子?如果一辈子都在不停地、无止境地追求这些东西,那人生岂不是太无趣?强行给自己戴上脚镣,与奴隶有何区别?

我不得不过随波逐流的生活。没有物质基础一切都只是浪漫主义的空想,我不愿承认自己是这类人,这类人大都是生活中的loser。如果确实才华出众倒还可以沽名钓誉,落得个隐士美称。但古往今来所谓的隐士,几乎都是不得志并且失了志的人,不过是一种逃避罢了。真正能活在第三种境界并且活得精彩的人,少之又少。

既非人上人,又不甘做人下人,想要活成自己,又害怕他人的眼光。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在这个问题上挣扎不止呢?

泰戈尔说:一个人是一个谜,人是不可知的。这说明了人格的矛盾性与复杂性。自我与他我就是表现之一。这里的自我并非指弗洛伊德心理动力论中的精神三部分之一,紧紧是代表自己想成为的我和别人眼中应该成为的我,再说简单一点,就是理想的我与现实的我。我要成为怎样的我?还是难以选择,还是没有答案。

我并不想写一篇议论文,所以就不绕了吧。既然如此,那就做个折中的选择吧,不做人上人,也不做人下人,中庸之道似乎是最好的选择,那就做个中庸之人吧!谁说背砖头的工人不能弹吉他呢?谁说敲键盘的程序员不能拿画笔呢?谁说满口脏话的社会青年不能写诗呢?

上帝给了人两只手,是不是要我们一只手用来抓住现实,一只手用来触摸理想呢?

《人间失格》中,叶藏这个角色给我留下了近乎阴影的印象,看完后胸中像是堵了一口气,吐不出更咽不下,便秘一般的难受。太宰治狡猾的把自己融入到了叶藏这个角色中,剖析出一个充满矛盾的绝对理想主义者,一个活着如同煎熬的悲观主义者,一个丧失为人资格的病痛者。大概这才是真正的生无可恋吧?

幸而,我还没到这一步。我应该也不会到这一步。我是个没能摒弃欲望的理想主义者,我一直在努力寻找生活的一个平衡点,我不能脱离恶俗,同时我也想拥抱美好。这很难,真的很难,不过目前尚能坚持。

其实到这里已经跑偏了,再发散思维的话我恐怕要写到窗外的夜与风。写作的思考成功分散了我的精力,困了,也就没心思去烦扰了。最后,附上一首木心的诗,也是唯一和我写这篇文的初衷沾一点边的东西。

《从前慢》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

——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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