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见慈祥的祖父在耳边低语,他说:人终究就抵达不了天堂。因为灵魂离开躯壳上升,碰到天上的云朵,最后变成雨滴从天空坠落。
所以每次下雨,都是你来看我了。对吗?
人始终是人,遇见却怎么都不奏效……你还对我无法心动吗?我老是不断做错事情,惹你生气……离开我,对你来说就如此容易吗?
所以我只能,不停的呼吸你周围的空气,想让你进入我的身体……
就算是你发的小脾气也好,说的谎话,你的缺点也好,……你亮晶晶眼泪,都是我可以随意取用的珍宝。
你说想看星空,夜晚在森林里会发光的萤火虫;你说想看大海翻滚着拍打海岸,每一次像述说着身体里不竭的渴望……
你给我看过,你灵魂的碎片,把它们每块和我的缺口拼接在一起……就这样治愈着我的身体。
我好像懂了,每次光与影交错的瞬息,每一块,都是你……可我一直把它当做是自己对自己灵魂的低语。
只是,每一次对话都那样悲伤。
“ 现在我会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有魅力,你就自己向我走过来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我一人在清晨迷雾的森林里,找寻一棵巨大躯干的树。我彷徨着前行,不断用双手抚摸着树的躯干……感受着它枯竭干燥开裂的树皮。
我记得你抚摸我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感觉。你粗糙的双手接触到我的肌肤,害怕弄疼我的同时又极度渴望探索着我的身体……
渐渐我好像忘了你就在我周围,低语说:快给我水源,生命的水源。浇灌我向下不断生长的经脉,……直到你与我连成一体。
“ 我同样需要你,用你的身躯抓住不断在风里漂泊的我。”
每一滴雨落下渗透进你脚下的土地,每一步都开出一朵洁白不知名的小花朵。它围绕着你躯干的四周不停绽放……
雨停后,阳光斜射进入森林,它会搭好一座彩虹送给你。你不是这片森林里唯一的树木,不止有你,但你是却是长的最粗壮的,扎紧泥土里最深的。鸟儿总喜欢在你的枝干上停留安家,在你耳边戏谑吵闹着……
当你说起生命,你说它们总能找到出处;当你说起我们,你说我们一定能找到家。就像候鸟身体里藏着不断矫正着经纬仪,总能找到回家的路。
如果彼时的我,在彼岸不在此岸,知晓了那些曾发生的故事……我绝不会像你一般,沉默寡言。那些你不曾告诉我的,你受的委屈,你承担的……被碱水泡烂的双手,我不断替换身体保护着的小公主,你阳光下暴晒的身体,不断疲累的追赶、还有心里始终酸酸的……
可你伪装出的样子,就像我从来不曾认识你。
已经凌晨两点了,你还在哪里?听说你,今天要去其他的地方。最后给你的一吻能否留住你起飞的那个航班?
“……回来我身边。”
你离开我,带走了我的心跳,始终在与我相反的、地球的另一端跳动着……
我不想这样需要着你,我不想这样想念你……我想,这应该是相爱着的两个人相处的最残忍的方式。
你却说,你始终在一个坐标,不曾离开过,也无法离开。我总觉得那是一个谎言、却很浪漫。你不曾离开,无法挪动,……我却在原地等你过来。我们始终在世界边缘徘徊,梦里梦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来的好晚,我看到了漆黑夜里你为我点亮的孤灯。一直,一直,在我脑海里没有熄灭过……
你叹气着说,人终究是人,有些时候我们会改变初衷。
你谈着吉他,是甲壳虫乐队的《挪威的森林》。这是那种你绝对不想看见的结局。
在世界中心呼唤着的绿子,心里的直子却永远停在了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