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街日记》:暖在心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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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是枝裕和就是日本,或者说对日本的印象就是他。这话狂了一些,却一点错都没有啊。(看日本电影不看他的作品,一定无法理会日本文化的核心与精髓)无论是《步履不停》、《无人知晓》、《比海还深》、《如父如子》,还是这部《海街日记》,一打开电影,画面一出来,观众心中就了然——哦,是枝裕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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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把这部电影的故事拎出来,你会发现,完全就是八点档狗血剧。放在国产剧里可以撕好几回,人物之间的爱恨情仇可以演50集——姐姐的复仇。是枝裕和的能力就是把俗套的故事娓娓道来,像一汪清泉流淌在人与人之间。


故事大致是这样的:长姐香田幸、二姐香田佳乃、三妹香田千佳一起住在镰仓外祖母留下的老屋子,电影开场她们去参加15年不曾联系的父亲的葬礼(父亲早年出轨与母亲离婚),意外遇见了同父异母的浅野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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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父亲出轨的对象也就是浅野玲的母亲,已经去世,而浅野玲不受继母善待。香田三姐妹决定接纳这个孩子,四姐妹一起面对坎坷,一起生活。


故事线条很简单,但导演手法之高超,把人与人之间的深沉感情溶解在日常中,溶解镰仓如画的海边,化在一杯杯梅子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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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帧画面几乎都是一副画,胶卷的质感,清新的画面,带着朦胧气息却又海浪的潮湿感。时常能看到落满粉色樱花的大道上是少年骑车带着开心的少女,后院鲜翠如洗的树木郁郁葱葱包裹着老屋,呼哧呼哧而过的火车,铁灰色的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走在海滩上的人远远的镜头落下,就像一颗颗小黑点。看什么人啊,光光是欣赏风景,就已经被陶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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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香田幸在厨房制作荞麦面的场景,浅野玲在树上摘青梅子,香田佳乃被男人抛弃后喝醉酒胡言乱语,姐妹四人穿着浴衣一起在后院放烟火,大口大口吃着食物,还身着素衣参加葬礼,电影里的人物一举一动满满都是生活感,用不着为了曲折的剧情而故意加快节奏,放缓了慢慢道来。在日常往复的生活里展现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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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是枝裕和的电影总会被缓慢牵制,让人加不快脚步,也不会想着快进。投入在主人公的生活中才理解何为深沉的云淡风轻。


浅野玲,说到底是同父异母的妹妹,而她的母亲就是破坏家庭的第三者。当年父母离婚后,母亲受不了打击,扔下三姐妹不管,长姐香田幸担负照顾妹妹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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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濑遥把长姐如母的那份情感完美演绎。坚韧如长姐,自外祖母去世,母亲一直没有出现,她默默照顾着妹妹们。电影没有讲三姐妹之前的生活,但从细节处流露:


围着围兜娴熟地做家务,催促睡懒觉的千佳起床,作为长姐决定让浅野玲来镰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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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把破坏自己家庭的女人的孩子接到老屋,但善良的香田幸知道,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留在浅野玲的身上,她是痛恨第三者,却不能再次让无辜的人受伤。长姐香田幸有一颗博纳、宽容的心,二姐与三妹也拥有这样仁慈与广博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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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宽容的内心也曾芥蒂自己寡义的母亲,抛下孩子不尽人母的责任。多年后,和母亲相聚在外婆去世七周年的法事上。母亲说要把老屋卖掉,香田幸激烈反对,最后不欢而散。


第二天,母亲临行前想偷偷把自己给孩子们准备的礼物放到老屋,却意外碰到在家的香田幸。(母亲准备了四个礼物,可以想见她的用心)


随后,她们冒着淅淅沥沥地小雨,一起前往墓地祭拜外婆。这段路上,她们几乎没说什么,长长的小道上只有两个身影,一个日渐衰老,一个脚步坚实,久久的沉默只听得雨声,似乎怨恨和埋怨随着雨被渐渐洗去、消融。



回程的路上,母亲叙说起以前的事,怀念外婆,香田幸要母亲在车站等候。自己则跑回家,把外婆酿在地窖的最后一点梅子酒全部倒在瓶子里,送给母亲。与母亲的心结在梅雨里缓慢而柔软地打开,堵在心口的绳结不再使人气喘吁吁。



除了与母亲的心结,长姐香田幸为了照顾妹妹们,一直没有结婚。影片中她与已婚医生相爱,一直处于半黏着的状态。她痛恨插足婚姻的第三者,却不料想自己也成为第三者不自知。



二姐香田佳乃是个大美女,却一直遇人不淑,接二连三被人抛弃。三姐香田千佳看起来无忧无虑,却对自己的父亲一无所知,想了解又不知道问谁。四妹浅野玲生活在重组家庭,对继母有怨言只能忍耐。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心事。



全片一共出现了2次葬礼,一次在电影开头,参加父亲的葬礼;一次在结尾,海猫食堂的老板患病去世,食堂关闭。



两次葬礼的场景都没有嚎啕大哭,歇斯底里的悲伤,一切都是在顺应生老病死,正如影片中两次提到的:虽然知道自己快死了,但看到漂亮的东西,还能充分感受到这份美丽,觉得很开心。


哀而不伤,大概就是如此


影片最后,四姐妹参加完葬礼来到海边,一边看海一边嬉笑玩闹往远处走去。于无声处显示力量,于日常处显示深刻,镰仓的海浪日复一日拍打着海岸,如同生活里一波又一波的事情,时光流转,迎来送往,而人的情感就是在不断拿起与放下之间推着我们前行。



无论生活怎样,我们真挚地生活,用温暖的情谊镌刻时光,留下海街日记一般的暖意,让我们在每一个黑暗的夜里都是因为感动而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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