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干净柔软空灵的沙滩,一样碧蓝清澈开阔的海面,一样松散悠闲惬意的游客,当车停靠在南海新区观海公路的折弯处,俯身看到一大片郁金香整齐素雅地开放着,起身又看到几条渔船在滩涂安静地搁浅着,而后温柔的海风把一切串联起来,全都吹送到人的身上,吹进人的心里,那一刻,所有画面仿佛与过往的某个情景重叠起来,让人不觉想到,日光之下并无新事,都是一路颠簸,只为换取一丝甜蜜。
为了向父母履约而驾车去到威海的这次旅程,着实比较辛苦。身为十五年的老司机,我本想着八个小时的车程不算什么,可十二个小时后走下车爬上楼,才真正体会到四肢乏力精神萎靡,更有意思的是,第二天体力稍有恢复,我又载着他们去到乳山县登上了多福山,第三天即使腰酸背痛,我还是载着他们去往威海市区,更早早地渡上了刘公岛……好在爸妈对当地水果饭菜的好评越来越多,好在他们对山海相依的别样景致称赞连连,好在我的宝贝儿子接受了一次甲午海战爱国教育的精神洗礼,好在每个陌生的游人眼中,都洋溢出欣慰与笑容。
返程总显轻快,当三名乘客开始轻轻发出鼾声,司机就开始独享沿途风景了。周围的车辆同样以120公里的时速间隔排开相伴前行,随着胶东半岛座座丘陵的绵延起伏,有节奏地上下穿梭着,让人一点点感受到背后的山与海正渐行渐远,更不同于华北平原此时杨树林立、白毛飘荡那种奇幻景象的是,在离开威海和烟台的这段路上,高速公路两旁那数不尽的洋槐,它们虽显低矮纤细,却并不柔弱,树根同样牢牢地扎进土里,在农历未出三月的这个时节吐露着芬芳,百束白花中偶有一束紫红,一起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迎来送往,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叫人不禁开始想象,若是那些树后的丘陵之上有几户蜂农,此刻是否都在忙着收获,忙着尝一口他们亲手播种的甜蜜。当窗外的小雨从潍坊一路向西不停拍落下来,丘陵伴着洋槐更连同青山碧海一起消失在视线之外,只剩下了回到来处这一个简单的想法,催着人步履匆匆。
又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又一次在后知后觉中美化成了上面的样子。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最后偏偏想到了这些:人为什么总要选择等待?又为什么都在沉默中慢慢老去?人一辈子究竟有多少话烂在了肚子里?又究竟有多少故事都是关于孤独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