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hakespeareSky(莎士比亚斯基)
眼看着花儿开过又谢了,春困也一天天被夏躁所取代。日头也一天比一天更烈了,校园的体育场和小花园里到处都是纳凉的情侣,虽然偶尔也和丁涛偷偷摸摸地约会,但一碰到那些火辣辣的情侣,两人都会不自在地低下头来。
那天在体育场已经待到很晚了,人都差不多散尽了,两人才从体育场里磨磨蹭蹭地来到了小花园里,想找个不太显眼的长椅靠着坐会儿。可看似嗅无人迹的花园深处,进去了才知道,里面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在缱绻缠绵。
两个人当然是以正气凛然的姿态走进去的,这样一来,可就引起一阵阵的惊慌骚动。好不容易顶着发麻的头皮,走到上次和燕子坐过的位子边上,刚想坐下吐口气缓解一下,缓解那刚才因为打扰别人好事而收到的愤怒目光产生的不安,谁知刚一坐下,才发椅子虽然是空的,从椅子侧面两米远的大香樟后面,传来了几声轻微的响动。
回头定睛一看,一个高大的黑色T恤男生,正把一个长裙女生,用胸口死死地顶在树干上默然无声。面对面的男女表情也决然不同,男生是一副征询的温柔,女生侧过脸去,一副不容商量的姿态。丁涛在后面没发现这对情侣,夏婉刚坐下,心里又一阵惊慌地站了起来,丁涛刚想问什么,大树后头的男生就低声“哼”了一下,还没让屁股落座的丁涛,又只好慌忙站了起来去跟上夏婉。
夏婉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任凭丁涛在后面跟着,快步走出了小花园,才稍稍镇定下来。两人自然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同志模样。夏婉心里想着:‘怎么都是这样呢?’而找不到一句话可以化解这窘迫的气氛。
倒是丁涛跟了上来,一把牵起了她的手儿打趣道:“刚才可是吓得我不轻,那树后面的一对儿估计是恨死我们了!”
夏婉一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突然又意识到明亮的路灯光,又急忙甩开了丁涛牵着自己的手。丁涛一下就愣得站住不动了,夏婉才又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一回头,路灯下的丁涛正愠怒地看着自己,都有点泄气的样子了。
夏婉又忍不住低头一笑,才又说:“今天允许你送我回寝室!”就羞羞地低下了头。
丁涛愣了两秒,又似乎是高兴了一点才跟上来。夏婉也就转了身,默默地朝前走,一时都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绕过小花园的侧面去,是一排冬青绿篱。茂盛的法国冬青平日里油亮的叶子在路灯光下反射着金黄的光泽。因为中途坏了一盏路灯的缘故,显得有些静谧冷森,夏婉无意识地放慢了脚步的同时,丁涛就上来牵住了自己。
丁涛厚实的手掌让夏婉很有安全感。漆黑的一段开始时,两人就稍微靠近了一些。夏婉虽然直视前方,但心却剧烈地扑腾了起来。耳朵似乎也灵敏到了极致的程度,但似乎只限于接受丁涛的信号,继而完全屏蔽了黑暗中的蛙声和虫鸣,手也似乎微微颤抖起来。
两人安静得太过,以至于丁涛轻咳了一声,夏婉以为他说了什么自己漏听了,而不知道是自己产生了幻听,就停下脚步来仰望丁涛。
突然就感觉眼前一黑,双唇被一团柔软覆盖,头脑一片空白的同时,似乎都要晕眩过去了似的,瞬间全身都失了力气,眼睛也不知何时闭上了。然后就感觉站不稳似的,倒向了背后茂盛的冬青绿篱,扰起一片簌簌的叶子响声……
夏婉心中一阵紧急的同时,后背感受到了丁涛有力的双手正将自己的后背托住。他的鼻息吹在自己的两腮酥酥麻麻的,两个人的重心同时在摇晃,但终于还是没有倒下去。从未有过惊心动魄的同时,只感觉自己已经筋疲力尽到疲软了……
丁涛把夏婉送到寝室楼下。第一次,夏婉在踏进门楼的瞬间,抬起从黑暗中走出来一直低着的头,转向丁涛笑了一下,就强按着心中的狂喜飞快地跑向了楼梯。前一刻的晕眩乏力换之此刻的兴奋激动,只让夏婉觉得那一刻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似乎都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任何事情。努力地舔了几回嘴唇,也找不回当时的感觉,而当时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自己也完全说不上来。
一直在消防通道的窗口站了好久,才算让心里稍微安静了一些,又多虑地左右检查自己是不是少了某个零件,才算是安了心地继续回寝室。
强低着头推开门,大家正在电扇下半依半躺地看着书,都换了睡衣只待困了就睡。夏婉一看闹钟都十点半过了,才又慌忙着去找自己的暖水瓶。一掂,发现两个暖瓶都是沉甸甸的,心想一定又是梅子帮忙给打的,心情就更好了。
素日的洗漱顺序是刷牙,然后洗头脸,最后洗澡,今天却莫名其妙地把洗脸刷牙留到了最后。以至于洗澡出来,还要左照镜子、右照镜子,检查自己有没有什么异常。但除了更喜欢笑,一点异常也没有。
夏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像揣着个什么似的。一没在意燕子又摸了上来,风扇呼呼地吹,两人脱了睡衣、拿了毯子提到胸口掩着,又想到这黑灯瞎火的太搞笑,索性就又揭了毯子,并排趴在枕头上悄声说笑,任凭风扇送来的凉风从裸着的肩背吹向只穿着小内裤的屁股,又吹向两人折竖起来的小腿上,左右摇晃着撞来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