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发

文/陈墨祎


我看着镜子里的女人,瓷白的肌肤,精致的眉眼,前凸后翘的身材,笑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睥睨众生的冷冽,活脱脱一个魅惑人的狐狸精。是的,狐狸精,曾经她是这么形容我。

梳妆台右边的杂物架上挂着一顶假发,浓密的长发漆黑如墨,发丝光滑,触手如锦缎一般,多么像我曾经拥有的那一头秀发啊!

镜子里的女人缓缓低头,露出了能清晰看到的白色头皮,周围稀疏的有些发黄的头发就像是长在了白色石头周围的杂草。秃顶,原本是那些中年的,腆着大肚子,头发油得出水的男人才会出现的地中海怎么就会出现在我这样一个年轻的女人身上呢?

可是我没有时间再回忆太多,因为我马上立刻就要去赴一场约会。约会的对象是川先生,一个富二代,我在公司年会上认识的高管的儿子。

我利落地上好妆,仔细地带上那顶假发,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凑过去照镜子。镜中的女人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配着一头浓密的卷发,那微嘟的鲜艳红唇,好一个娇娆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我踩着10多公分的高跟鞋,走出了公寓。

到达约会地点的时候,川先生已经坐在了一旁,只是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叫了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接下来的过程,一切都进展得很愉快。川先生体贴有礼、进退有度,我们一边喝着红酒,一边天南地北的聊着天,暧昧在微醺的酒意和迷离的醉眼间滋生。

川先生大概是有些累了,他一手支着半个身子在桌上,另一只手悄悄摸上肩一边抚弄着我的头发,一边嘴里喃喃着:“你真美......”

就在他手碰到我头发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跳猛然加速。怎么办?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他是不是感觉到了这不似真发的触感?他会不会知道了我戴的是假发?

我惶惶不安之时,迎面走来一个女人,径直走过来对我破口大骂:“狐狸精,敢勾引我男人,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小贱人!"。

骤然的声响引起了周围许多人的侧目,川先生悄悄给我使了个眼色,转头搂住她,安抚道:“亲爱的,别误会,她就是我一个普通的下属,我们在讨论工作上的事。”

川先生的这番作态让我很不耻,一整个晚上他无时无刻不在向我释放着雄性荷尔蒙,尽管他没有点破这层窗户纸,但这背后的含义却不言而喻。

再看看这女人,五短身材配着从头到脚的名牌,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很有钱的样子。她那张平凡得放在人堆里绝对一秒被湮没的脸上,此时满是娇纵,一副“我有钱,我任性”的模样。我默默在心里快速衡量了几秒,感觉情况不妙,决定走为上策。至于川先生,反正来日方长。

我悄悄整理了下衣服,摸摸头发,确定还戴得好好的,也没乱,拿起了手提包起身就准备溜。哪知才被川先生哄得一脸娇羞的土豪小姐,看到我起身的那一刻立马变脸化作母老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抄起桌上的红酒杯就朝我脸上一泼。

猝不及防,我被泼了一脸,酒水顺着脖子流到胸前。酒精刺激得我睁不开眼,脸上一瞬间变得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狼狈透顶。

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变得更大声更热闹了,大多都是什么原配打小三之类的话,期间还夹杂着“波真大”、“很有料”这类猥琐男声。

该死的,我怎么就穿了件薄透的雪纺衫!还有,去他娘的小三,我可连川先生一根头发丝儿都还没碰过好吗!

“诗琳,我今天还有事,那个合作商的问题改天再谈吧。”

川先生见状不再说什么,只是签完单便挽住了土豪小姐的手往门口走,一边走一边还在低声地安抚着。而土豪小姐,则是回头瞥了我一眼,像个得胜的将军一般扬长而去,那副搔首弄姿的模样简直令人发指。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公寓,一路上胸前湿哒哒的红色酒渍总能引来路人异样的眼神,头发丝也打着结,乱糟糟的卷成一团,进小区门口时,保安大爷甚至还问了一声,需不需要报警。

洗漱完,看着丢到垃圾桶里拧成一团的假发,再摸摸头顶光秃秃冰凉的一块,我一阵心烦意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我已经记不太清。

每个女人洗头梳头时都会掉些头发,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以为意。直到后来,梳子轻轻一梳便能掉下大把头发;浴室里、梳妆台上到处都是断了的、脱落的发丝;原来一抓一大把的发量现在只剩稀稀落落的一小撮;最糟糕的是,有一天照镜子,能清晰看到后脑勺的白色头皮·····

好可怕,难道我要变成一个秃子?

我尝试着在网上搜索的各种方法,可发量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直至后来,头顶慢慢地秃了一片,而我也必须要佩戴形形色色的各种假发才敢出门。

美丽的面孔配上稀疏干黄的头发,仿佛美玉染上了瑕疵,白雪混入了污浊。再怎么漂亮的脸蛋,滑嫩的肌肤,玲珑有致的身姿都抵挡不住这秃顶的摧残。

一种深深的的无力感袭上心头,我坐在地上,双手紧紧环抱着身体,却怎么也抵挡不了这一阵阵凉意。我的脑海里,始终忘不掉土豪小姐临走时那充满鄙夷轻蔑和嘲讽不屑的一瞥,在那个眼神里,我仿佛看到了过去那个卑微可笑、摇尾乞怜的自己。

不,不,不。

我猛地从地上站起,跑到镜子前,一把掀开睡袍。镜子里是一具妙曼的女体,肌肤白皙剔透。

顺着双手,我闭上眼睛一寸一寸往下摸着:颀长秀美的脖颈,精致性感的锁骨,饱满挺立的双峰,纤纤袅袅的细腰,平坦结实的小腹,圆润挺翘的双臀,笔直修长的大腿......无一不精巧得恰到好处,像是造物主最精心的手笔。良久,我终于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人露出一个自信的笑,缓缓地走出了浴室。

医院里,触目可及的是一片白色,鼻翼也间充满着消毒水的味道,刺激得我一阵阵反胃,忍不住想要干呕。等我从洗手间处理好出来时,又不小心撞上两个护士,头发被其中一个人胸前的扣子缠住,险些被拉扯下来。

“对不起啊。”那个护士连忙叠声道歉,手忙脚乱地解着缠绕在她扣子上的头发。我只得侧着头,正对着她的胸牌,上面好像写着“整形科—卢燕。”

我担心头发被扯偏,等她解开后急忙跑到镜子前查看是否松动,只听见旁边一个护士说:“唉,咱科室里那些病人又来闹了,据说那个药副作用很大,从脱发、瞌睡、恶心开始,到后来慢慢会器官衰竭……”

脱发?我有些敏感地摸了摸自己头发,想着是时间该去医生那里拿检查报告了。

我拿到检查报告,迷迷糊糊地听着医生说了一大堆内分泌紊乱、气血虚亏之类的专业术语后,拿着一大堆药走了出去。想到刚才听到那两个护士的对话,我的心里闪过几丝不安,什么脱发,还器官衰竭的,听起来让人瘆的慌。

怀着不安的情绪,我搭乘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出电梯门时只剩下我一人,周围的灯光甚是昏暗,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浓浓的黑幕里仿佛隐藏着魑魅魍魉,陡然间,我背后生出一股凉意。

突然,一道光向我照来,刺得我睁不开眼,隐约中感觉到一团黑色的影子在朝这边移动。我顿时紧张到手心冒汗,尖叫声都要冒到嗓子眼时,总算听到空气中传来一个声音:“对不起,我不知道前面有人,吓到你了。”声音温厚清朗,倒不像是有什么恶意。

“没有关系。”尽管如此,我还是僵在原地,手心里依旧冒着冷汗,瞪眼盯着前面那个慢慢显露出身形的人影,随时准备夺路而逃。只见来人身形修长挺拔,穿着正式的西装,胸襟的扣子开了两颗,可以看到白色衬衣下鼓起的胸肌的形状,一番肌肉贲张的光景。

“诗琳?你是乔诗琳吗?”

嗯?我下意识地抬头,发现刚才还有些距离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靠得很近,甚至连他急促的呼吸声都能听到。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欣喜和不确定,还有那一如多年的灿烂温暖的笑容。

“承砚?······”当这个名字从口中念出的那一刻,往事开始一幕幕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有些尴尬地沉默了几秒钟,承砚爽朗地一笑,“诗琳,你的变化真大,要是远远看着我都认不出来了。”

“是吗?”我尽快平息了心中波涛翻涌的情绪,也笑着寒暄着:“什么时候回国的?你这几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还算是凑合吧。抱歉啊诗琳,我现在有急事要走了,咱们互相留一下联系方式,下次有空一起出来吃个饭吧。”他看着很急的样子,却还在走了一段路后,回过头来略带调侃地说:“刚才忘了说,诗琳呀,你真是越变越漂亮了。”

我笑着挥挥手,目送着他的身影像风一样的离去。

这个男人啊,曾经也是个像风一样的少年,轻易抓不住,便也只能站在一旁的角落静静地看着,想着。他还是那样嘴甜如蜜,懂得怎么讨女人的欢心,即使多年后再次遇到前女友,照样能谈笑风生,泰然自若。

是的,乔诗琳,曾经是他的女朋友。

“诗琳,你觉得这件怎么样?好看吗?”镜子前一个微胖的姑娘转过头来问我。

“很适合啊,这种款式,既现腰身又遮肉,很显瘦的。”我笑着回答。

“嗯嗯,那这件、这件、还有刚才试的那几件通通都包起来。”姑娘欢欣雀跃的去刷卡,笑眯眯的小眼睛发着光,倒衬得满脸的痘痘也没那么难看了。

买到合适的衣服,姑娘高兴地蹭过来,抱着我的手臂摇着,“诗琳,你的眼光真好,每次和你出来都能买到满意的东西。哎呀,逛了这么久,你还没买到东西呢?怎么办?”

"没关系的,我下次再买。”我有些敷衍的回答,心里却想着,这里一件抵得上淘宝上高仿好几件,平时谁又看得出你穿的是A货呢,非花这个钱的冤大头,也只有这些有钱没脑子的暴发户娇小姐。

“上次咱们一起去游轮上遇到的那个阳少,前阵子还在微信上约我呢?”我状似无意的提起这茬。

“哎呀,你可别答应。这人在我们圈里子出了名的花心,而且是个吃完不负责的渣渣。再说了,他一个二房生的,持宠而娇罢了,根本没有继承权。改明儿我给你物色更好的······”

哦,原来是个花架子。我一下子歇了说话的心思。

和胖姑娘告别后,我百无聊赖地站在站台等车。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王希来电。

“诗琳,恩,是我。上次修好的电脑没再坏了吧?······哦,在逛街啊。等下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晚饭?······哦,和朋友一起啊,那玩得开心点······诶,好,拜拜。”

我刚挂完电话,回头却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承砚?你怎么在这?”

“刚巧路过,想过来打个招呼,谁知道你打电话这么投入,我在旁边站这么久了都没发觉。”他语气颇有些委屈的样子。

“一起吃个饭吧,刚才拒绝了别人,就赏我个面子呗。”他说。

“好。”

“不知怎么的,这次回来,觉得你变了好多。”承砚一边开车,一边和我聊天。

“是吗?哪里变了?”我低下头,不自觉摸了摸脸。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不过,还是和从前一样有魅力。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这也是漂亮女孩子的资本。”他笑了笑,意有所指。

我知道他是指电话里的人,不过在现在,有几个备胎很正常,双方各取所需罢了。

“来来来,多吃点肉。”承砚一边往我碗里夹着菜,一边说着:“你以前口味可重了,最爱吃辣的,无肉不欢,怎么几年不见茹素了不是?”

“怕长胖、长痘。”我看着碗里的麻辣肉,忍不住在水里涮了涮,艰难地吞咽下去。

“我可记得你是怎么都吃不胖的体质,惹得好多女生羡慕。对了,当年你身边好像有个叫贾靓的,就和你现在这样,每天吃得像兔子似的,可笑的是几年过去,还是又黑又胖的,根本没什么变化。”

“很可笑吗?”我攥紧手下的桌布,笑得有些僵硬。

“对啊。丑小鸭就是丑小鸭,再怎么模仿都是东施效颦,也变不成白天鹅。”他仔细地剥好壳,将一个白嫩的虾放进我碗里,随口说着。

我有些心不在焉地答应着,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人,突然有些食不下咽。

“人都是会变的,我们都一样,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左撇子。”我看向他正在夹菜的右手。

“我在国外的时候受过伤,左手不能使力,但是有一点你可记错了,我不是左撇子,我两只手都能用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人也许会变,有些东西却不会,比如说~。”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眼直视我,眼里闪动着一种熟悉的光芒,我在很多男人身上看到过。

“你不想做一匹好马了吗?”我有些嘲讽地挑眉看向他。

“是啊,不做了,草儿太好吃了。”他哈哈大笑。

我和承砚在一起了,他啃了我这棵回头草。

“原来你还挺有贤妻良母的潜质。”承砚看着焕然一新的家里,再回头看看正哼哧哼哧干活的我,笑得一脸温柔。

“如果当初我们有了孩子,你说我能成为一个好母亲吗?”我随手叠着沙发上散落的衣物,头都没抬。

“什么?我当初不是戴了套吗?”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如果有呢?”

闻言他走过来坐下,伸手搂住我的腰,有些气不顺地说:“乖,没有如果,这种玩笑下次不能乱开。”

如果有呢,眼睁睁看着它从母亲的子宫里被血淋淋的剥离出来,一个已经成型的胚胎在冰冷的机器下化作一滩肉泥,最后被随意丢弃,你还能这么谈定自若、泰然处之吗?

记忆里那股血腥味漫天扑来,“呕”,我忍不住弯腰一阵干呕。

“你?”承砚一脸惊恐盯着蹲在地上的我。

“上次你不是戴了套吗?”我擦干嘴边的污渍,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扭头离去。

入夜,被窝很温暖,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身上冷得发疼。

裹在破布包里的胚胎沾满血渍,依稀可以看出人形。平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有着妩媚精致的眉眼,面无血色,脸色苍凉得仿佛来自地狱。

周围很安静,只是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时高时低,不知在说着什么。

我抬腿想离开,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突然一道光闪过,破布包里的胎儿蓦地睁开眼,怨恨的眼神像是淬着毒的针,死死地盯住我。它看了许久终于转头向手术台爬去,一边爬一边叫着“妈妈···妈妈···”,声音又尖又细。手术台上的女人仿佛听到它的叫唤一般,缓缓地睁开眼睛,坐直起来,望向我慢慢伸出双手:“带我离开,带我离开,小靓,你怎么带我来了就不管了,快带我离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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