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边大米女王李金平:我和延边稷丰米业的故事。转折中的平衡(二)

都说在家千事好,出门万事难。特别是刚踏入社会的“菜鸟”。即便你有百般的能耐,却不知这社会的水有多深。

天真的信心满满一脚踏进去。结果被又淹又呛,喝了一肚子水。被虐的根本找不到北。就是让我知道了说大话是一时爽!社会啊,这个大家长还真是公平。刚一踏进他的课堂,就给我上了一堂严厉有意义的一课!

当时,我妈只给了我两个选择。

1)在家种地,苦累自己受着,没啥希望,一辈子走她的老路。

2)去学面点,苦累还得自己受着,不过学好了是门手艺。艺多不压身,以后到哪儿都有口饭吃!

苦于找不到好的理由反驳。不甘心的,和我一个要好的同学,去了沈阳一个专业学面点的学校。开启了,我们和学习不一样的一段学生生活。

学校里除了未成年人,各个年龄层的人都有。以前从事的行业也各不相同。来自不同的地方。简直就是一个浓缩版的社会。但不管来自哪里,其最终的目的就是,学好一门手艺。

现在过去好多年,犹记得当时我俩的手。按着那擀面棍儿,练习双手擀饺子皮的动作。手肿的跟小馒头似的,伸出手,我俩互相看,发着亮还反光。手按着每擀一下心都跟着哆嗦,感觉跟上满清十大酷刑似的!

可每个同学都在认真的练,谁的手也没比我俩好到哪儿去!我是更没理由不好好练,面子还是要紧的!

可手是真疼,强忍!忍到一定程度,双手麻木了,好一些。再去练双手的协调度、练饺子皮的大小薄厚、速度。最后看成品能否达标合格。一分钟60个皮算合格。

当时,我没好意思问我同学是不是也强忍着?课后问她。她却说:“谁要像你这点痛都受不了了,以后还要咋学?”

我心话了,死要面子你活受罪。谁疼谁知道,没准你手比我还疼呢,你就嘴硬吧……

愤慨也没用,因为我内心真是想揭竿而起,举白旗打退堂鼓。太累,太苦,却遥遥无期,也许一辈子都要跟面打交道。感觉前途渺茫。还有啥盼头?……

不由得对我妈产生了怨恨心,干嘛非得让我选这个职业,如果我不听他的,去学理发。那还能遭这罪,跟上酷刑似的!

进退两难的境地,我妈早就把我的后路给断了,那还容我有的选择!骑虎难下,还说了大话,必是破釜沉舟痛下决心。就是为了面子,也必须学会,且还要学好!

心是这样想,可行动根本,跟不上想法的节奏脚步。且脚步还太凌乱……

包子,馒头,葱花饼。油条,麻花,千层糕……。想想都有食欲,美食当前,啥都别说吃就完了!

可想想当时的包子像馒头,馒头像石头,饼擀的像画地图。你就是有神仙的食欲,恐怕你也没胆量尝尝我们当时的手艺。

更何况是我们自己,不是有没有胆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脸的问题!!!

都说,“人一旦认真,就没有干不好的事儿。”决心好下,用心确难为。每学一样都用心再用心的去学去做,虽没有都学好做好,但至少步骤都记下了,那练就好了。

从生熟,到一点一点的熟练。包子捏都有花样了,馒头有了松软劲儿了,饼擀的有个圆样了;一样一样像过关,虽然手还挺疼。心里面的满足和喜悦藏不住。高兴了痛都不是事儿……

现在那段生活给我留下的印象是,痛并快乐着,至少是学了些本事!

所谓本事,那要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要不就是别人有,你呢?半斤八两!

一出校门,自认为本事在手,天下任我走!社会呢,他又换了个身份,他是别人家的家长,没留情面的又给我上了一课。心啊,拔凉拔凉的!怎么都是坑呢?出了这个进那个,哎……

我顶着自己半斤八两的本事行走“江湖”。去了工作的地方。想的是自己是干师傅的料,没想到,徒弟都拉我好几里。心理又失衡了,面子挂不住,这在学校都学啥了呀?……

现实,你面儿上还得挺住了。一者,自己学艺不精,不能丢了师傅的手艺;在者,出去工作了,再往家里要钱,哪还有面儿!必须经济独立!最后就是面子问题了,今儿给掉在台上了。咋也得捡回来呀………

默默的从学徒干起,见过了有真本事的人,收起那失衡的心,反正也是最低的职位了,再低还能低到哪儿去。没了负面情绪,心态平和了。差的也就是经验了,学吧……

有句老话说:“学艺,没有偷艺精”。以前不理解,现在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体会!真正玩儿面有本事的人,所有的面的花样,都是必备的基本功。恰恰是最基本的和面,才是要领。太过花哨也未必见真本事!

你要不断的去感悟,去摸索,去实践;偷偷的记在心间。谁也没有义务去教你,你若不认真,本事这玩意儿,你也就止步于半斤八两上了!

无奈的是,你熬过了学徒,熬过了领工,熬到了白案上的头儿。但那又怎样,这其中只有同行人才能明白的心酸无奈!

即便你把美食做的在秀色可餐,也是端上顾客桌上的美味!作为做美食的手艺人,你永远没有资格同一时间,和顾客一起用餐!

顾客就是上帝,你要带着微笑为他们服务。所以,就是为了你的工资,你要舍弃你的吃饭时间。全心全意的为上帝做美食!

你在厨房里忙得脚不沾地,即便饿得你前胸贴后背。你就连“偷吃”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喝水,渴的你嗓子冒烟儿,都没空去倒杯水!就更别提在忙时,你要上卫生间,那简直就是奢侈!

一忙一两个小时正常,你是又饿又渴,终于得空去了趟卫生间……

你的吃饭时间,是随着顾客的多少而定!早上的饭,上午能吃上就行;中午的饭,下午能吃上就行。晚上的饭,那就没准儿了……

有时你已经很饿的时候,没有时间去吃。等到你真正吃饭的时候,你的胃已经没有饥饿感了,饿过劲儿了!再加上烟熏火燎的,闻了一肚子的油烟。等你坐上餐桌的时候,已经没有胃口了,但你必须勉强自己吃下去……

一天两天你可以忍,长年累月那就未必了。你做的工作是,以健康作为代价的。你的胃,你的肾。经不起长时间的这么折腾,出了严重的毛病。从此病痛陪伴着你。

你带着病痛去工作,本就很累,再加上病痛。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

虽然你已经小有成就,再努力一下会更好!但你的身体已经在亮红灯。你焦虑,左右为难,前进是好,还是后退更好。前进只会让身体更糟,后退要干什么才是好?……

总是拗不过身体,无奈的放弃了做个手艺人……,改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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