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子曰:“野哉!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
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子曰:“野哉!由也!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
【译文】
子路说:“卫国君王请您去管理国政,您要先做些什么呢?”孔子说:“一定要做的是纠正名分。”子路说:“有去做这件事的吗?您的想法也太不合时宜了。纠正名分做什么呢?”孔子说:“仲由,你真是鲁莽啊。君子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会持有存疑的态度而不发表意见。名分不纠正,言语就不能顺当,言语不顺当,事务就无法办成。事务办不成,礼乐就不能振兴。礼乐不能振兴,刑罚就会失去准则。刑罚失去准则,百姓就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因此,君子一定要定下一种名分,既要让它讲得顺当,还要让它行得通畅。君子对于他的言论,要做到小心谨慎。”
【注释】
1)奚:什么。
2)正名:纠正名分。
3)迂:迂腐。
4)野:鲁莽。
5)阙: 同“缺”,存疑。
6)兴:成。
7)中:得当。
8)措:安置、放。
9)苟:马虎、随便。
【理解与思考】
“正名”便是“纠正名分”,为什么需要纠正名分?因为当时很多人不按名分办事:天子观赏的舞蹈,大夫却私自在自家的庭院里表演,天子祭祀时演唱的诗,大夫们祭祀时私自演唱,这类事层出不穷。孔子看在眼里,急在心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故此,他将“正名”视为“为政”的首要工作。
孔子把春秋看作是礼崩乐坏,臣杀君,子杀父,邪说暴行不断发生的大乱局面。孔子认为要制止上述各种“邪说暴行’的流行,就必须恢复周礼的权威,重新肯定宗法等级制度的秩序,而其要害就是要“正名”。
“正名”如此重要,那么,“正名”究竟应该“正”什么?一般认为主要“正”两个方面:一、正名分;二、正责任。这两者是管理政事的基础,名分不正必然会导致职务不清晰,职务不清晰,就会导致“言不顺”。责任不正则会导致很多人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那么,《论语》中是如何进行正名分和正责任的呢?
“觚(gū)不觚,觚哉?觚哉?”这是《论语·雍也篇》中的一章,直译出来毫无意义:“觚不像觚,还是觚吗?还是觚吗?”但是,我们知道《论语》讲求字字推敲,句句达意,怎么可能会出现一句毫无价值的话?结合“正名”来看,我们便可以明了这句话的用意了。事实上,孔子是在感叹:“君王不像君王,臣子不像臣子,这个世界能不乱吗?”这其实和上一则论语“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是一样的。
在孔子看来,首先要正名分,每个人都明确自己的身份,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而非不顾名分,胡乱行动。
明确了名分之后,紧接着要明确责任。“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仅要求“君王像个君王,臣子像个臣子,父亲像个父亲,儿子像个儿子”,还要求“君王”、“臣子”、“父亲”、“儿子”承担起各自的责任。尤其是君王、大夫这些管理者,必须带头承担起自身的责任,惟有如此,才可以使下属恪守职责。
季康子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率以正,孰敢不正?”(《论语·颜渊篇》)领导不正,下属自然不正,领导以身作则,则下属自然也就严格履行职责了。
正名分与正责任是相辅相成的,又是缺一不可的。做到了这两点,就可以说“为政有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