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舞酒吧远离市区,靠近旺角地带,但它比市区的酒吧面积要大上不少,能容纳数百人,只因不在闹区,人流量不大。此刻已是十点钟左右,人数不过半百,整个大厅显得空旷无比。
酒吧的一角的酒桌上,有两男一女正说着什么,此时音乐换成劲爆歌曲,几个男女走进舞池开始扭动着身躯,渐渐的越来越多的男女加入其中,伴随着音乐疯狂的舞动着。
女孩看得目瞪口呆,她是见过别人跳舞的,在学校里,每年都有跳舞这个节目,只是男归男,女归女,偶尔也男女搭配跳的,但都是有规矩的跳舞。可他们都是乱乱的,而且男女都挨着那么近,都快贴身了,怎么也不见女的把男的推开啊,她很不理解。
她指着跳舞的男女们,对着身旁的男孩用一口浓浓的川话,问道:“小弟,他们跳的是啥子舞嘛?”
这个男孩是余男,女孩是他三姐余果,余男本不想带她出来的,太晚了。可他三姐硬要和他一起来,还找了一大推理由,都不带重复的,就是死活不愿一个人待在租的房子里,也许是异地有些害怕,余男心中想到,但周围有不少弟兄也都暂住在这附近,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都会知道,很安全,可余果似乎吃定了余男,不带都不行。
小时两人脾气都很倔,但两姐弟的关系是最好的,他走的时候,她正在读书,是家里唯一一个读高中的人,后来还考上了大学,可惜家里没钱,她放弃了。大姐二姐只是小学文华,因家里穷,又没劳动力,至今迟迟没有出嫁,年过二十五,都快成老姑娘了。
余男知道钱多是非也多,给了他爸二千块,就这点钱,都把一家人吓得不轻,要知道那时农村一年的人均收入也就百来块,他回来一趟也不容易,下次不知是何年月,何况家里都是女孩,挣不了几个钱,自己又不在身边,老爸一个人也抗不住啊。一家人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啊,忙问他这钱哪来的,余男好说歹说解释了一遍,家人才放心。
钱呢,留给爸妈生活用,其中拿出一部份给两位姐姐当出嫁用的,自己不在家里,让姐出嫁后要多多照顾家里。他三姐余果却要跟他一起去香江,说是有钱了要继续读大学,在家里读书,又不能干活,还要花钱,出去了还能减少开支,又能读书,还能照顾小弟,三全其美,老爸听她这么一说,好像也有点道理,就同意了。
这个苦了余男了,他了解她这三姐的性子,她要是开了口,你是没办法回绝的,要是他做的是吴智哥的工作倒也无妨,可他的工作呢,怎么开口跟他说啊,有可能要玩命的!又想到阿雯也在读大学,所幸一咬牙,带去就带去吧,以后...以后再说吧。
来的路上,余果也吃了不少苦,风餐露宿的,因为人多,走的比较分散,旅馆也很少住。他们以前都是军人,野宿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余果可不是,虫蚊叮咬,身上起了不少红包,不过余果忍着没坑声。当历经辛苦来到海边时,脸都吓白了,来之前她已经知道要游过去,而且路很长,她心想着她小弟可以,她也行。可当隔着海看着对面香江时,心里有点发怵,心说翻山越岭走了这么远,可还有这么远,还要游水,就算她想回去,她也回不去了,一来不识路,二来她小弟估摸着也不同意她回去。
路上的苦对她来说还算轻的,饿了可以弄点吃的,渴了可以喝点水,累了可以休息。可在水里饿了,渴了,累了怎么办啊。
余果他们来到海边时已是傍晚,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待,余男跟他们约好了期限,等到天黑时,差不多百来个,还有一批人要等到下一个约定的期限,那批人会跟着吴勇一起,还有几个狼之兄弟。这次随他来的是火之狼之称的严正,善制火药。
他们不会徒手游过去,早先来得人已经准备了不少浮游之物,而余果的苦难也从下水那一刻开始。遇到香江方面水上巡逻队,他们必须停下,分散开来,沉入水下,不能被其发现,等到他们走了才能露头,有时还要防着水里的不明生物,更要防着在水上讨生活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他们手上有刀具,甚至有枪,一言不合,你可能就葬身海底。
他们在途中就遇到一伙人,当时余果实在憋不住气了,她在游的过程中,已经喝了不少水了,不能再喝了,身体已经慢慢的不再受控制了,只得露出头来,刚一露便被发现了,同伴们也只好显身,虽然大家不明白余男为什么要把他姐带出来,但既然来了,就视她为同伴,不可能见她遇险而不顾,这不是军人的风格。
对方人虽不多,近二十人,有二艘小船,但各个都有武器,还有好几把枪在身。对方一见女的先露头的,还长的很标致,扬言女的要带走,其余人钱交上来,命可以留下。
余男用眼扫视大家,众人会意,都忙着去身上摸索,拿出用塑料袋裹着的钱币,向上举着。对方见他们如此配合,便忙着用竹竿,竹竿前端是用铁圈制成的渔网打捞用的,伸了过去,一个一个收钱,警戒心有所松懈。余男趁此机会,一手甩出两把飞刀,命中两名持枪人喉咙,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又出手,剩下两名持枪人也被命中喉咙,没有了枪的威胁,大伙一拥而上,迅速解决掉了剩下所有人。在拼杀过程中,不少人都受了伤,不过不严重,都是皮外伤。
在一旁的余果,本来脸色就发白,现在见到一下死了这么多人,脸就更白了,待到被扶上船时,呕吐不已,直到吐出苦水,无物可吐,还在干呕。
大家轮流上船休息片刻,补充刚才消耗的体力之后,弃船又继续游,此时不是暴露的时候,能躲便躲,在水里处于被动状态,无法应战,他们要尽快上岸。
等到了岸上,余男带着大伙去了走时安排的临时休息点,而他则稍作休息,立马去找吴智,这也是吴勇交代下来的,帮兄弟们先安顿好,再询问下一步计划。
百来人的住所分散尖沙咀周围,这也为了方便登记,花费近四天时间才安排妥当。余果自从上岸就睡了一天一夜,中途醒了,胡乱吃几口又睡了,太累了。而且在她亲眼目睹了杀人,对她冲击不小,她不愿想起,好在睡着了就不用想了。
等她睡了差不多两天,余男带着她置办了一身行头,又去理发店剪成了齐耳短发,之后又去办了身份证,这时整个人才显得精神了许多。
次日又带她去逛了商业街,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余果看得目不暇接,她哪里见过如此多的商品,衣服啦,首饰啦是那么的好看,那么的漂亮,恨自己少长了一只眼睛,看都看不过来。她又看了一下价格,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有点眼花,怎么那么多零呢,四个零哎,心中惊呼道。
她觉得她小弟给爸妈的二千块已经很多很多了,都能让她们一家人好几年不用担心吃喝的事了,可这个小小项链居然值一万块,那是什么概念啊,那得养活多少人啊。她想起来了,她的小弟好像说过他的工资也有三四千一个月呢,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的钱,这么好挣,而且东西又能卖得这么贵呢。
她见了好多首饰都很漂亮,心里挺喜欢的。不过,她不会买,太贵了,都赶上她一家人好几年吃喝了。就她这一身衣服,连鞋加上理发都花了好了一二百,她看了小弟如此花钱,又喜欢,又心疼,老爸一年挣得那点钱就没了,可小弟却一脸不在乎说没事,都是小钱,她哪里敢这样想,心说这钱哪里小了,她猜想小弟做的工作肯定不一般,不然怎么挣得那么多,又想到那晚打劫他们的人,太可恨了,小弟挣点钱也不容易,还要来抢,还要来抓我,都是坏人,死了活该,应当的,不然以后还要祸害别人,小弟是为民除害,想到这,心里也就没以前那么害怕了。
在外面吃了晚饭,回去后,余男让她早点睡觉,说晚上他还有事情,就不陪她了,过几天会安排她读书的事情。余果一听晚上还有事,问他有危险没有,余男不疑有他,说是去酒吧看看,约了人,谈点事情,就回来。哪成想,余果一听酒吧,做不住了,也要去,余男不知道是,余果很能喝酒,一斤白酒下肚,跟没事人似的,这酒量也不是余果在家练的,家里很少有酒的,她的高中同学里有一个家里是做酒厂的,趁着没人注意,在酒厂里顺手拿的,找到了余果,问她喝不喝,余果当时没喝过酒,也不知道啥滋味,在她同学的拾掇下,两人一人一口就这样喝完了,结果呢,两人都没喝够,还想喝呢,起先,还有点头晕,之后几次,一人喝一瓶都没事,只是她那同学一次也不敢多拿,而且间隔一段时间才能拿。
余男心想着又不是去动手,带她去就带她去吧,他了解三姐,虽然脾气倔,但人很机灵,做事有眼力劲,不用人叮嘱。
可没想,刚来不久,你就给我弄出方言来,平时在家里,我们俩说说就罢了,出门在外就不要说了,尤其在香江,很容易露底的。当下轻咳几声,说道:“我说三姐,说好的,出门在外,你要说普通话,这两天你还要学粤语,知道吗?”
余果看了两眼余男,说道:“晓得了,小弟,那你晓不晓得那是什么舞嘛?”
余男听后,以手扶额,不住的摇头,对着对面的男人说道:“魏哥,你看?”
魏小宝撇撇嘴,没理他,心说:是你姐,还是我姐啊,自己搞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