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元前278年五月初五,就是端午节这一天,楚国灭亡,万念俱灰的屈原不愿做亡国之人,宁死也不辱节,抱着一块大石头,跳到汨罗江里自杀。
1989年3月26日,海子在河北省山海关附近卧轨自杀,年仅25岁。他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家喻户晓,快炙人口。
1966年,一代文豪老舍先生选择跳湖自杀。他的传世著作有《骆驼祥子》,《龙须沟》,《四世同堂》,《茶馆》等。
1966年,傅雷和他的夫人朱梅馥在上海寓所双双自缢。
1991年1月4日,三毛用尼龙丝袜吊颈的方式,在台北荣总医院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当时她48岁。为了追寻心中的那颗“橄榄树”,她浪迹天涯,踏遍万水千山。
1993年10月8日,顾城在新西兰激流岛的家中与妻子谢烨发生冲突,他用斧头砍伤了妻子,导致她死亡,随后顾城留下四封遗书,在自己家旁边的一棵树上自缢身亡,那一年他37岁。
1961年7月2日,62岁的海明威在美国一座四面环山,绿树隐映的寓所里,躺在地板上,环视这幽静的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屋,拿起那只他最喜爱的双筒猎枪,把枪口插进嘴里,轻轻扣动了扳机……
2024年1月27日,90后的青年诗人牛涛在广州突然离世,去世前推送香港歌手陈百强的歌曲《盼望的缘分》:自己孤单,还要天天唱着情歌。朋友圈抱怨没女友,没理想。
2004年11月9日,伴随着一声枪响,写出《南京暴行:被遗忘的大屠杀》的张纯如,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
他们(她们)自杀的原因众说纷纭,各自有放弃自己生命的不得已的苦痛缘由,外人无须指手画脚,妄加评论。
虽然不可能和那些大作家,大诗人相提并论,但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谈一谈关于写作的一点心得体会。
今天日更290天。一提起写作,仍然想重复那个“鸭子定律”,表面看来鸭子在水面上游来游去,悠哉悠哉,但在水下却需要拼命的划动鸭掌。
每一个能够日更千字以上的文友,都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哪怕是豆腐块的“碎碎念”,也是经过呕心沥血,深思熟虑,改了又改,付出了心血和汗水,这一点儿我感同身受。
特别是现在炎炎夏日,苏轼说“执热卧北窗,淋漓汗流注”,高温下“卧北窗”,尚且“汗流注”。
杜甫也在《早秋苦热堆岸相仍》中写到“七月六日苦炎蒸,对食暂餐还不能。”你看,高温炙烤,即使是吃饭这样简单的事情也变得困难重重。哪里还能够静下心来苦思冥想呢。
写作是个苦差事,还没有写几篇叫做小说的东西,还没走多远的路呢,就已经有一种江郎才尽,黔驴技穷的无力感。连史铁生也曾担心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文思枯竭。
白天工作,晚上挑灯夜读,点灯熬油的,对着屏幕“亮瞎了眼”也“刺痛了心”。前一阵子还不得不配上了近视眼镜,想着自己曾经寒窗十年苦读,都还没有配上眼镜,如今真真“不可谓不努力”啊!
既使勉强挤出来几点毫无意义的“牙膏”,也顾虑重重——费劲地写,读者寥寥,是我写得太渣?还是读者不能慧眼识珠?如果这样一直地写,会不会被人笑话自不量力,根本没有什么天赋异禀,对自己深深的失望,疑心自己是傻瓜,是做白日梦。这样的坚持到底还有没有意义?
群里打卡,有的文友动辄就是洋洋洒洒三千,五千字,实话实说,这个浮躁的时代,短视频泛滥,我们交付给短视频的耐心尚且只有几秒,就滑过,怎么有耐心的读完一篇长文?更缺失了点开读下去的勇气,于我只剩下感佩。
写作当有“别才”,写作者当然该是“怪人”。
作家和诗人都具有极其敏锐的观察力和不同于别人洞察世事的心,他们有强烈的同情心和共情力,超常看穿了人性能力,作家对于生活和事物是有自己敏锐的认知。
自杀的作家很多都是活在一个自我构建的“童话世界”里,残酷的现实世界刺痛他们,愤世嫉俗,很多作家被现实无情爆击后,当他们的心智一次次崩溃,一次次自我修复,当到达极限的时候,他们会走极端,会选择自杀。
相信作家都是开了天眼的,这就注定他们会承受很多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东西。“天眼”成就了一个作家,也摧毁一个作家。
世上最不能直视的是太阳和人心!作家直视人心,直击人性,当他们把血淋淋的现实,完整赤裸裸剖析展示给人们的时候,他自己也同样要承受精神上无穷无尽的痛苦和伤害。
作家必须黑暗到极致,必须善良到极致。当我们看苦难文学作品时,沉浸在痛苦里面,无力自拔,内心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走出那种心境。更何况是写出让人心绪难平伟大作品的作家本人呢?没有无数个夜晚熬不过去的黑夜,没有共情人类文明黑暗的作家,怎么会有如此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作品呢?
彻头彻尾的孤独吞噬着他们,他们世界就是一片荒漠,他们和现实的生活格格不入,人情世事让他们身心俱疲,特立独行使他们陷入自己创造的与世隔绝的世界里,形成一个黑洞的世界,在现实中发生的一些始料未及的事情,会让他们手足无措,对他们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不疯不成魔,不成魔就难成佛”。不经历走火入魔般的投入,就不能达到想成佛一样完美的境界。
现实生活的营营狗苟,鸡零狗碎,看来大多数人既成不了疯魔,更成不了佛。
一个作家注定是与众不同的,无论是他们看社会的视角,还是对于社会的体验,都是异于常人。但是就是这样的不同,导致他们的孤独感数倍于常人,到了某个点上就承受不了,以至于只有死路一条。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连古人都清楚,吃饱穿暖了再谈理想,第一要务是先“活着”。哪怕是孔乙己,也要有钱点盘“茴香豆”,而且要有“站着喝酒”本钱。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更何况人到中年,依赖自己的人越来越多,可自己能依赖的却越来越少。不让自己和家人饿肚子,让家人过上更好一点的生活后,才有闲工夫就着诗情画意喝着心灵鸡汤。
正如《缝纫机乐队》中的那句台词,“钱可以救命,但理想不能”。很残酷,也很是现实。“饱暖思淫欲”,话虽糙理不糙。一个人至少要摆脱了油盐酱醋的烦扰之后,才配得上谈理想。
故而,心可以碎,手却不能停。林清玄说过一句话:“真正的生活品质,是回到自我,清楚衡量自己的能力与条件,在这有限的条件下追求最好的事物与生活。”
从古至今,穷困潦倒,郁郁不得志,简直是文人墨客的代名字,用所谓“文人固穷”以求自我安慰。
梁实秋曾说过:人的一生,就是和“穷”挣扎的历史,和穷挣扎一生,无论胜利和失败,都是惨。年轻时,以为谈钱最俗,长大后,天天做凡尘俗事。
为什么要写作?
“为了记录平淡的生活。”
“为了赚钱,写作变现。”
“喜欢写作,用文字梳理自己,缓解情绪压力。”
“为了更好地精进自己,为了成长。”
“为了修身养性,思考人生。”
史铁生却提出不同的写作目的“我从双腿残疾的那天开始想到写作,要为活着找个充实的理由。写作,是为了不至于自杀。”谓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生活总会把一个看月亮的人,逼成捡六便士的人。
正如一首歌中唱道:“我们都是忙着捡六便士的人,至于月亮吗?——若是月亮还没来,路灯也可照窗台,照着白色的山茶花微微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