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我家四代人的妈妈(十四)

“小糯……”邻居姐姐拉着我的手,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自从她读了大学,我们就没有见过面了,姐姐是我们村考得最好的一个姑娘,她念了一个重点大学,寒暑假期都很少回来,要么在实习工作,要么在参加活动。

我呆呆地看着姐姐,她是那么漂亮,她是那么善良。中学时我那些温暖的记忆,都是跟她有关的……

她借裤子给我穿,因为我连一条换洗的裤子都没有;她借零花钱给我用,因为我来了例假连买卫生巾的钱都没有;她借点读机给我听,因为我老是为自己的英文发音不准而苦恼;她借各科学习资料给我看,因为我自己从来买不起……

每个周末,我们俩一起从县城的学校回家,到了村口,又心照不宣地分开 ,一前一后往家走,只因怕各自妈妈看见了难堪,谁让我妈和她妈势不两立地干过架。

每次返校时,她都会在村外的大槐树下等着我,乘公交车时她不止一次帮我投过币,每次虽然只是一元钱,但足以让我温暖一个星期,不,一个学期,一辈子。

“姐!”我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我们俩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姐姐小心翼翼,给我讲述了她的大学生活,她的旅途见闻,她的工作经历,她的恋爱秘密……我的思绪跟着她一起,时而紧张,时而放松,时而苦恼,时而甜蜜……

“小糯,你想想,咱们能考上大学,容不容易?”姐姐问我,“你看看,咱们村里,别说女孩子了,就是男生,有几个读了大学的?”

是啊,十年寒窗,真的是苦熬过来的,想起高中时的拼命苦读,历历在目。

“你说,咱们为啥拼了命的要考大学?就是想过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跟你妈和我妈不一样的人生……”

那个下午,邻居姐姐坐在我房间的床上,慢言细语跟我聊了半天,虽然大多是她在说,我在听,但是我的心里,感觉有一种意志在慢慢复苏。

我妈看我们聊得来,破天荒地非要拉姐姐在我家吃晚饭,姐姐不肯,但是答应明天还过来找我玩。

那几天,姐姐果然一有空就来,她肯定是早就听说了我的遭遇,农村最不缺的就是长舌妇。

但是姐姐没有指责过我一句,她只是告诉我,女孩子要爱惜自己,不要指望别人来心疼你,那太被动了。

“比如,”姐姐依旧小心翼翼地说,“谈恋爱是正常的,同居也是正常的,”

“但是,如果还不够条件结婚,也没有打算生孩子,就一定要采取措施呀。”

“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如果真心爱一个女孩,那他一定会站在女孩的立场上,为她着想,保护她,爱惜她……”

一语警醒梦中人……那个我念念不忘的初恋,那个叫细仔的男人,我虽然删除了他的一切联系方式,但是他依然在我的心里,在我的梦里,在我的生命里……

可是现在,听了邻居姐姐的话,我回头梳理一下我们的关系,才发现,我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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