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江一带,老一辈的人,都喜欢喝点老酒,勿论男女。
村里的小店都有卖老酒的,一大酒坛子,如图。农忙时干活累了,爱喝老酒的人,会从田里径直走进店里,撂下草帽,嚷一句“来碗老酒”,汗气袭人。
店家熟练的打开的坛盖子,坛口沿边挂着长柄量筒,量筒则长时间的浸在酒里,有人要酒,才被店家从黑黑的酒坛里提上来,好像从深深井里,上来透口气似的。喝酒的人,和店家搭着话,眼神却一直搭在那只慢慢提上来的量筒上,像是马上要见到恋人。当量筒满着酒,颤微微的冒上来后,期待又变成担心,担心店家手一抖,又把酒抖少了。
棕黄透明的老酒舀在一个白碗上,活泼泼的散发着酒香。一量筒刚好半斤,不是满满的一碗,递来接去的,不至于把酒荡出来。
毕竟这5分洋钱的老酒,少半厘都不行。
喝酒的人,是站着喝,随时要走的样子。只见他,用手肘支着柜台,边聊边呷,呷一口咪一会眼,接着上一句聊,再呷一口再咪一会眼,就差说出一个“爽”字,汗也收了一半,硬是把北方人一口闷的时间分解成几段来享受,好像一天劳作也就为这一刻似的。
喝完一抹嘴,说声,先赊着,下次老婆来付,逃似的出店门,又折返,抓起忘在柜台上的草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