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前半生》(上)


        甄梨人如其名,白皙水灵,浑身透着一股子诱人的气息。正是因为这股子气息,不到20岁的甄梨就成了孩子她妈,孩子她爸是邻村的一个小混混。在甄家父母死活不同意把女儿嫁给他时,扬言娶不到甄梨就杀了她全家,又痛哭流涕地求着甄梨,说他有多爱她。那时的甄梨以为那就是爱,在小混混的软磨硬泡之下被霸王硬上弓,而后未婚先孕,奉子成婚。

      婚后的甄梨除了照顾嗷嗷待哺的女儿以外,还要伺候没了老婆瘫痪在床的公公。女儿一岁多的时候,甄梨的小混混丈夫又从外面带回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声称有了真爱要和甄梨离婚。20岁的甄梨成了离了婚的单亲妈妈。

        离了婚的甄梨不想在老家待下去,把女儿托付给母亲,一个人去了省城打工,在一个老乡开的餐馆里当服务员。老乡的餐馆开在一所大学院校的旁边,因得学生群体人气旺盛,生意甚是兴隆。离了婚的甄梨虽然失了些水分,味道却不减当年。又因着年轻,看起来也和那些女大学生无异,甚至倒像是勤工俭学的女大学生,更常有男生到店里来送情书。每每对此,甄梨都以低头不语而一一拒绝,自卑里有着不愿解释的过去。那些男生的追求也就渐渐地有了门庭冷落之趋了,年少的所谓爱情也大抵如此,一面好感,一面追逐,又因被拒而远。甄梨的心慢慢心如止水,直到一个暑假的夏夜。

        因暑假客源稀少,店里只剩下厨师和甄梨。这晚店里来了一位穿军装的男子,一个人一盆水煮鱼,一言不语地一杯接着一杯的啤酒。厨师是上了年纪的,看着没客人便早早地上了店里的阁楼上去睡了,只剩甄梨一个人看店。临近打烊了,男子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甄梨走过去推了推他:“先生,我们要打烊了,您走得动吗?需不需要帮您叫辆车?”男子勉勉强强地站起来,说了句我走又倒在了桌子上。甄梨看到了他满脸的泪水,她震惊了。甄梨从小在农村长大,她见过的男人都是像她父亲那样的,稍不高兴就是骂骂咧咧,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那一点点委屈。甄梨不知道,一个男人竟会因为难过而无声的哭泣,她蓦地心疼他。眼看男子又要站起来又站不住,甄梨赶紧过去扶住他。那一夜,甄梨没有打烊,她把店里午休用的躺椅打开,让醉的不省人事的陌生男子睡在躺椅上,又拿来湿毛巾帮他拭去那些无声的泪痕。

        男子叫张先,是一名退伍军人,在部队的时候谈了个女朋友,说好等他退伍就结婚,结果女方卷走了张先的退伍安置费之后就消失了。那个暑假过后,甄梨嫁给了张先,随他到了北方生活。她相信,一个能在结婚前就能把所有的家当都给女方的男人,一个被伤害之后只是无声哭泣的男人,他的身上,一定有着真正的爱情。然而,甄梨的不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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