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 ‖ 鸡趣

对于一个从小就与鸡生活在一起的人们来说,人与鸡之间的乐趣多得数不胜数,今天咱们就一起聊一聊鸡趣。

长命鸡

村中有个习俗,一直流传至今。新婚夫妇结婚那天,新郎抱公鸡、新娘抱母鸡,代表着成双成对、长长久久的美好祝愿。

这鸡被称为“长命鸡”,公母各一只,是从鸡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生命力旺盛、颜色亮丽的鸡中之王来担当。结婚当天,人群加上喇叭唢呐声等热闹非凡,“长命鸡”经常被吓得惊慌失措,不免会做出一些不雅的动作,闹出一些糗事来。

比如,新郎新娘正抱着鸡与亲戚们轮流照相的时候,鸡竟然忍不住把粪便排泄到新娘洁白的婚纱上。此时,人们一边帮忙清洗,一边打趣说:“哎呦,真吉利!真吉利!”

突然,鞭炮响起,吓得“长命鸡”挣脱红色的喜绳,张开翅膀窜逃。亲人们,赶紧聚拢过来,把“长命鸡”捉住,抱在怀里,带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抚慰着受惊吓的它们。

每次我看到新婚夫妇抱着鸡,与亲戚朋友们一个一个地合影留念,还有那些五花八门的闹剧,总会偷着乐呵。

长命鸡有一个的好处,我以为是最大的好处,那就是,新郎新娘会尽可能长久地养着这两只鸡,让它们有机会终老。当然,也有养了一两年,因为各种原因就把这些鸡卖到集市上。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自家人是不能吃“长命鸡”。至于为什么,各地的风俗不一样,众说纷纭了。

鸡与人的婚姻和爱情有关,自古就有。此刻,我想起了,先秦佚名的《诗经·郑风·风雨》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跪拜鸡大哥

上小学的时候,我经常起夜。春、夏、秋三季因为天气暖和,起来解决就可以了。到了深秋和冬天,起夜很冷,真的不愿意起来。

那时候,妈妈竟然有奇妙的“偏方”,并且屡试不爽。

晚上睡觉前,上完厕所,妈妈就带着我到鸡笼子前面,对着满笼子的公鸡母鸡跪下,并说大声说三遍:“鸡大哥,鸡二哥,你留夜里尿尿,我留白天尿尿。”

妈妈站在旁边,叮嘱,“一定要大声说,诚心地说,让各位公鸡哥哥听得真切,然后,你就不用起夜了。”

起初,我是将信将疑,不知道是否管用,反正妈妈说管用,尽管听妈妈的就是了。

神奇的是,在我的记忆中,只要晚上给鸡哥哥跪拜说了起夜的事,鸡哥哥都办得妥妥的,没有例外不办的!

时至今日,我也在纳闷,为何这招能治得了孩子起夜?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我现在的解释是,我信任我的妈妈,并且在跪拜鸡大哥之前妈妈也有叮嘱,晚上7点以后不允许喝水了等等。

宠物鸡

阳春三月,小学的门口,年长的大爷推着一筐小鸡叫卖着。六七岁的孩子们,看着毛茸茸、叽叽喳喳唱着小曲的雏鸡,特别钟爱,争相让家长买三两只回家养着。

女儿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给了她十元零花钱。那天,放学我去接女儿,她已经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2只小鸡,两元一只,合计花了4元钱。

回到家中,我们找到一个略大的纸箱子,下面铺上旧的厚厚一层衣服,旁边透了2个孔,算是给鸡搭了窝了。

次日,煮上鸡蛋,将鸡蛋黄碾碎了喂给小鸡吃。又买了大蒜,提取大蒜的液汁滴到小鸡的鼻孔里预防病症,还买了庆大霉素等等。

那时候,爸爸妈妈过来帮忙看孩子。为了不让鸡生病,每天早上送了孩子上学后,就开始“溜鸡”,小区中有野猫和狗,它们见了可爱的鸡就想扑上去捉了吃。妈妈说,溜鸡是个眼力加体力活儿,有好几次,小鸡差点被野猫和狗捉了去。

那只鸡是我见到最聪明的鸡,你走到哪里,它就在后面紧跟着。躺下,它就会蹦到你的身上,用它小小的喙啄着你的手。有时候还会唱歌给你听,不由得让你开心。

到了夏天,这只鸡长到600克。一场H1N7流感病,让集市上的鸡们销声匿迹,甚至出现大规模捕杀鸡的情况。小区楼上自然是不让养鸡了,于是,我们想着把鸡宰杀了吃掉。8岁的女儿听闻我们要杀鸡,哭着说:“你们要是把鸡杀了,我就去死。”女儿对这只聪明的鸡是如此的宠爱,竟然要以生命来护它。

后来,经女儿同意,用箱子把宠物鸡全副武装好,送给乡下她爷爷喂养,藏在乡间的院子内。我们定期回去,每次回去,女儿总是关心她的宠鸡又长了多少,是否认识它,并和它说说话。

鸡越长越大,到了深秋,女儿的那只宠物鸡已经有七八斤了,院子已经关不住它了。

有一天回老家,老爷子表示鸡太大了,每天院内飞来飞去,动静有点大,实在不适合继续圈养了,希望我们尽快处理掉。于是,我们将这只鸡宰杀了,女儿听闻,有点伤心。但是也许,这就是鸡的宿命吧,女儿一边伤心,一边还是与我们一起分享这盘美味——松蛾炖土鸡。

与鸡们的趣事还有很多,“鸡声茅店月”、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雄鸡一唱天下白”、“闻鸡起舞”、“月怀一鸡”……有鸡的陪伴,人类的生活就丰富多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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