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世录》第四章·序曲

        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有一个奇怪的空间。这个空间四面都散发着纯白色的光,以至于其中的物体连影子也没有。一个被斗篷覆盖住整个身体的男人正翻看着一本书。他不断地往前翻页,可是不知为何,书页上的字正不断的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由于斗篷的缘故,男人的神情无法得知,但他频频摇头,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突然,他停下了翻书的手,注意到了身后的小男孩。

      “完成了?”男子的声音颇有磁性。

      “嗯,凭我的能力,这也不是个难事。”显然,小男孩的关注点更放在那本书,“还是不行吗,阴末生?”

      男子摇了摇头,合上了书本:“克莱特,启世录所记载的历史还是在不断流失。”

      克莱特声音有些惊慌:“可是,你不是启世录的守护者吗?你不是可以使用启世录吗?也无法阻止吗?”

      “历史本就是是由记忆构成的。”阴末生的声音和语调没有任何情感变化,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比如人类的历史,是由考古的遗迹和书本的记载等方式从而让记忆传承下去,才得以保留的。可是,不也是有很多无从考证的事情吗,这些事的记忆无法传承下来,自然也无法构成可以被知晓的历史。”

      “我还以为启世录所记载的历史是永远存在的……”克莱特不免有些失落,“可是,历史难道不是无法改变的吗?已经发生的事情即使是我们这些纯粹的神也无法改变的吧。”

      “纯粹的神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也是无法违背自然规律的。”阴末生的语气仿佛自己不是纯粹的神一般,不过克莱特也习惯了,没有感情的他,对待任何事都是旁观者的冷漠无情的语气,“客观的来讲,已发生的事都是历史,并且是无法改变的。但是能被知晓的历史是由记忆构成的,是主观的。主观就意味着会变化,会被欺骗,当没有生物再记得的时候,也会消失。”

      克莱特仿佛想起了什么,落寞地低下头,喃喃自语:“是啊,连想象力都会消失,历史自然也会消失。”

      “总归是有办法的。主观虽然意味着会消失,但也就意味着会恢复。秩序尚且都能恢复,历史自然也可以。”阴末生收起书,抬起右手停在半空中,没有情感的他也失去了感受情感的能力,他不知道这时候是否应该拍拍克莱特的肩膀,“只不过,就凭现在的他来说,是不可能了。”说完,他还是收回了右手。而克莱特因为低着头,也没有注意到。

      “也正因为是现在的他,才无法察觉到我的能力。”克莱特抬起了头,直视着阴末生,“可是,阴末生,失去的东西真的还能恢复吗?我们付出的代价真的还能重新拥有吗?你失去的情感也能恢复吗?”

      阴末生沉默了,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没有答案。

      “即使无法恢复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你们都还没有放弃希望,不是吗?”

      一阵清脆的少年音传来,克莱特回头一看,是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少年。

      面具少年缓缓走向他们:“想象力之神克莱特,你用想象力创造了一个世界不也是为了拯救那个人吗?既然意志如此坚决,又有什么失败的理由能阻止你呢?”说罢,顿了一下,语气缓和不少,“更何况,我倒觉得,现在的他可能才真的能帮你成功。”

      克莱特笑了,孩子的笑都是那样的甜:“咱们之前可说好了,你要帮我的!”

      “当然当然,我会帮你的。”面具少年摸着克莱特的头,“我也正好见见我的老朋友们。”

      克莱特将少年的手移开,看来是不喜欢被摸头,不过他看到少年脸上的面具,很是觉得新奇:“你为什么要戴着个面具啊?”

      少年将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个小声的手势:“这是秘密。”

      阴末生看到少年后倒是想起了什么:“你还是执意要打开潘多拉魔盒?”

      “怎么,这违反秩序了?”少年明知故问。

      “这倒是没有。启世录上写着,魔盒终将开启。所以这是符合秩序的发展的。”阴末生淡淡地说,“只是,我比较好奇你到底在那里看到了什么,这么执意要打开潘多拉魔盒。”

      少年又比了小声的手势:“这是秘密。”

      “又是秘密!这也是秘密,那也是秘密,你们大人怎么这么多秘密啊!”克莱特抱怨道。

      “好啦,当务之急,是解决启世录所记载的历史不断消失的问题。”少年岔开话题,“这毕竟是创世神留下的东西,我担心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也不是什么大事,或许会出现历史的乱流。”阴末生轻描淡写地说,“历史是由记忆构成的,记忆是主观的,主观就意味着会被欺骗。”

      “这还不是大事?”少年哭笑不得,阴末生总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可是现在的他不是以前的他。”克莱特也有些急了,“现在的他恐怕……”

      “不要担心,我会磨练他重新恢复他以前的能力的。”少年拍了拍克莱特的肩膀,这引的阴末生又抬起了他的右手,“我说了,我会帮你的。”

      阴末生再一次收回了手。

      少年抱起了克莱特,向阴末生挥挥手:“好了,该行动起来了。”说完,转身带着克莱特一起离开了。

      硕大的空间里,很快又只剩阴末生一个人了,和最初一样。他愣在原地,傻傻地看着自己的手。

      “果然还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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