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不及防,从群信息里看到了:“郑勇老师已经走了好多年了”,——心里一振,泪水模糊了双眼。
开始回忆,才幸福地感觉到,一路走来,一直有一些老师在引领着我们。
(一)
童蒙阶段的我,没上过幼儿园,后来直接被送进小学。我的第一个老师叫王月荣。现在还记得,王老师手里拿着一张纸卡,上面写着两行字:第一行是小写的0~9十个数字,第二行的中间位置写着“2+3=?”我记不得我回答的是否正确,只知道,从那以后,我成了一个有老师的人,开始做起了小学生。
那个阶段的我,是后来的我根本不能理解的,曾经在公共场合又哭又闹,依晰记得有好多同学围观,稍懂事后的我几总在想,那个时候的我怎么不怕老师批评、家长训斥、甚至学校开除呢?……最有成就感和幸福感的是,哭闹之后竟然被王老师抱在了怀里……从此以后,应该偶有被抱的,父母忙,家里没有人接我,也几总被王老师带回到她们的家里。不仅是我,那个阶段,我和我的同学都曾经去过王老师家里,要么玩、要么补课——那个时代没有课外班的说法,更不知道另交费,老师也不知道。
也只有在那个阶段遇到那样的老师,孩子们用”好像”造句,会发自内心地说一句——“老师好像妈妈!”
(二)
朱淑云老师,我初中时的第一个老师。现在还记得朱老师自我介绍里的内容: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学习上是大家的老师,生活上是大家的朋友。她那温和的声音、柔美的表情,让我们痴迷地追随着她的脚步。
也记得一次不小心的触见。有一位男士应该是在追求我们的朱老师呢。只记得我们看见的是:一向温柔美丽的朱老师,那时却矜持、倔强、高贵地走在前面。惊鸿一瞥,也许朱老师自己都不知道,那是给青春期的女孩子上的很生动的一课。
(三)
朱殿铮老师,我高中时代的语文老师。高个子,大眼晴。更突出的特点之一是忠诚勤肯,更突出的特点之二是有一个像小电饭锅那么大的锣锅,对于锣锅来讲已经不小了。现在去回忆,那个“驼背负乾坤,俯首勤耕耘”的形象仿佛就在眼前。
朱老师经常说:“我曾经做过农民,……”于是,那双曾经拿过锄头的手,板书出来的是少有的清晰、劲道、认真和踏实;也是那双曾经拿过锄头的手,亲自为我们修理班里的灯管、桌椅、门窗……自然而然!
(四)
李晓钟老师,我的瑜伽老师。没和李晓钟的瑜伽团一起去印度修习之前,我就看过李老师的瑜伽视频,那精湛的技艺,看得我直掉眼泪——那技艺的背后究竟淌过多少汗水、血水、泪水……
有一次瑜伽课上,要求用抱枕,同学们一轰而上,轮到我时抱枕就没了;外教老师便教了我一组瑜伽椅上的动作。我还没练,有好奇的同学又跑来蹭我的瑜伽椅。率直的李老师严肃地与那个同学解释,“她是没有抱枕了,老师才给她安排了瑜伽椅……”我没说那个同学不好,但对于性格相对柔弱的我来讲,有了一种被保护的感觉,心里充满了感激——老师的位置有时可以调节平衡维护公正。
在瑜伽派系愈加繁杂的今天,在我的耳旁依稀地想起李老师的声音:“瑜伽修习并不难,难的是你能不能每天早起练习,一年、两年、三年、十年……”
(五)
促不及防,从群信息里看到了:“郑勇老师已经走了好多年了”,——心里一振,泪水模糊了双眼,脑海里清晰地出现了一个老人。花白头发根根直坚,说话恢谐有力,个头不高、干净利落——郑勇——我们高中时代的物理老师。
记得有一次考试,整个班级都没有高分(现在也感觉确实难了些)。郑老师站在讲台上训话:“你们自己算一算,都选A得多少分,费力不少,躲着正确答案跑。”被骂得自己也想笑,被骂着还感觉舒服,被骂了也不减半分敬意地去聆听那抑扬顿挫、条理清晰、声若洪钟地解析……
转眼又看到,郑老师回眸笑语:“走出校门之后,和老师打招呼的往往是成绩不好的学生。”好温暖、好博爱的总结。我不用考虑自己的身后、自己的高度,不用大肆地吹噓自己的未来,甚至不用考虑您是否还记得我,好想轻轻地叫一声“郑老师”——只因为,您曾经教过我——然而……
一声迟到地送别:“郑老师,走好!”
(六)
多年以后才发现:曾经和老师学过的知识和技能,有的血里融化,有的风中飘散;然而,老师们的爱心、内涵、品格和风骨已经刻进了我们灵魂。
还有很多老师、很多故事,暂时写到这里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也许老师们早己忘记了某些事、某类人。然而,这些回忆,在我心里沉淀得很温暖很踏实。平凡的我无法用卓越去回报师恩,但我可以找到自己的人生本分,做好当下的这个人。
一路走来,是老师们一直在引领着我们,哪怕他们已经不在我们的身边。感谢师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