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存在感

转眼已是好多天没写字了,因为最近很难受,所以根本没有力气去写些什么。在我最难受的时候,我竟然昏睡了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没有饮水。可是日子终归是要继续的,写字当然不能断了。

今天翻了一下自己以前写的东西,好多已经都找不到了,以前写的字,有自己喜欢的,有别人喜欢的,有在学校时中过奖的,也有QQ系统标记为好的,可是那些很多字都已经找不到了。在我难受的时候我希望把它们一点点删去,就像红楼梦中晴雯撕扇子,应该是一种宣泄吧。记得我曾经亲手一点点撕碎自己大学几年来写下的字三十万。现在想想,虽然感觉有点惋惜,却不后悔。只是,很早以前确实有自己喜欢的文字被丢掉了,内心还是很难受的。

最近,因为经历了挫折,有点被打击的不堪忍受,加上又被人骗,我的内心彻底不平衡了。像我这么好的人,怎么总是被失败打击呢!像我这么心善的人,怎么总是被骗呢!是我原本太简单太天真太幼稚,还是这个世界太复杂了?我有点累,有点搞不明白。

我一直都是以最好的心思去揣摩他人的,我原本想人之初性本善,可是,当我多次受到伤害,我觉得一切都不是我想的那样完美。世界如此大,坏人也是如此多。我突然想起已故伯父曾对我说的话了:“如果人人都像你那样,这个世界就太好了”。当时我还不服气,现在想想,那时自己真是too young too simple啊。在我年少的时候,我在路上开着农用车,一位老先生,年龄大约七十岁上下,他骑着辆三轮车,我从他身边开过,他硬是抹着车把在后侧面想要向我车上慢慢蹭儿去,还好车上一位大嫂一把把他推开大喊:“你这老头儿想干啥?”我知道他是想讹我。呵呵,我一直认为人岁数越大越慈善,可是我错了,我忘了还有个词叫老奸巨猾;还有一次,我和父亲拉了一大车西瓜去陈留市集散卖,集市上好多人,看我们人少照顾不来,又看我父亲老实我也老实,他们一起哄了过来,妇女们斤斤计较叽叽喳喳,小孩儿们抱这个抢那个,还有几个老头,看看我们太忙没有注意他们,他们竟然抱着西瓜就跑,当时看着老先生逃跑的样子,我心想,我的神,至于吗,三毛钱一斤的西瓜,一个就几块钱,至于嘛!这些都还好,让我不能忍受的是,竟然有人趁乱给了我一张假钱。五十大元!现在看来不多,可是那时却是我半车的瓜钱!!!妈的,恨不把我气死。想想那么辛苦好不容易弄了一车西瓜,那么多天的辛苦换来的却是一张假币!我难受的几天没有反应过来。最近,因为太傻太没心眼儿,在上海这个大都市,我竟然又被人骗了!是我太傻呢太傻呢还是太傻呢!江湖险恶,我真的不能太天真了。受到伤害,我想报复,可仍然没有想害人的心。是我太慈善了呢还是太慈善了呢还是太慈善了!这时我想起射雕英雄传里郭靖初闯江湖时,他的师夫们设局教育他要知道江湖险恶。认真想想,我真是和机器打交道太多了,然后忘了人才是最复杂的,最好最坏,都是人呃!

前几天在小区里,我耳中塞着耳机,声音放的很大,因为在小区了,我彻底放松了警惕,我觉得应该会很安全。可是,可是,那次,当我到27号楼下就要拐弯儿的时候,我猛回头突然发现身后竟然有一辆私家车车。那位车主正隔着窗在愤怒的看着我,当时他的车距离我身子已经不足一米!我心有余悸,我看着车主,夜色中他好像在瞪我,可是终于没有喊出声来,我想他心里一定在喊:“妈的,不想活啦!”正好那时我正心情不好,我也瞪他,心里在说:“妈的,我在前面好不!!!”可是我终于也没有喊出来。大概司机和我一样性情吧。事后想想,我觉得我有不对的地方,在路上的时候,最好不要太忘我太沉浸了,安全才最重要。这让我想起有一次下班老大和我说的话,“你骑自行车,听耳机,很危险啊!是只听一只吧?”我笑笑说,“没事,我有分寸,这几天正好我的耳机坏了。”他呵呵笑,“这个好事啊!哈哈...”可是我的耳机坏了,我真的很难过很心疼,因为我根本离不开音乐,虽然自己一直五音不全,可是听歌却是我每天必不可缺少的事情。耳机坏后,我买了一个假的听了几天又坏了,这次我没有不高兴,因为假货音质实在太折磨人了,不坏我都想扔了,这下好,我可以心安理得花228元买个真品了。虽然有点心疼那些钱,只是想想可以享受音乐,自己又高兴了起来。今天耳机到货,再次聆听完美音质,感觉好舒服。

通过差点被车撞,我想到,人能好好一路活下来,真的很不容易啊。人生太脆弱了,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要了人小命。活着真不容易。这让我想起自己的境遇。想想我也是死里逃生好几次了,不知道是不是会有后福,但能每次化险为夷活下来,本身就是很值得庆幸的事。

我第一次和死亡擦身而过,那时我还是一个刚刚会跑的小屁孩儿,还在穿着开档裤吧。那天奶奶带着我去村南边的梨园看梨。印象中那天阳光很灿烂,现在好像还可以看到那时的阳光的样子。那天阳光长长的,斜射在村南那座我儿时常去也觉得非常好玩非常漂亮的一座桥的旁边。那座桥有我太多的记忆,也有我太多的欢乐与悲哀。在那里,我两次都差点小命没续集。

那座桥有个很大的坡儿,角度二三十度左右,长度二三百米长。那天我屁颠屁颠的跟着奶奶,因为高兴,我竟然跑到了她前面,然后不知怎么就去了路中央,这时,突然从桥上驶来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为中年妇人,她应该不怎么会驾驶,在车下坡的时候,那匹马,噢,或者应该是匹骡子才对,它突然失控了,它向桥下冲来,我大喊,“啊......!”,然后就没了知觉。那是我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也是我年龄最小的一次。我不知道在我晕过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后来听说我奶奶对那位妇人大喊大叫不依不挠。我奶奶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这点我还真不像她。所幸的是,只是那辆空车从我腿上轧了过去,我没有被牲口踩到,也没有死去。也许因为我之前有个哥哥很早就夭折了,也许因为我是我家长子,奶奶对我万千宠爱于一身,几个兄弟间,他最疼我。所以每当我回忆起往事,我都会对奶奶有无比的想念与思恋。还记得很清晰,那次在陈留二院,我醒来看到医生要给我打很大很大的针,我哭得哇哇叫,大喊,“奶奶,奶奶,我不打针......”

第二次接近死亡,那应该还是我小学时候吧。一次和几个小伙伴去村南的二干河里洗澡,还是那座漂亮的桥,这次不是它的坡下了,而是桥下。在桥的下面不远处,那里有被水冲出的不算深的坑,虽然不算深,但对于那时的我而言却可不浅。虽然河水已经几乎断流了,可是水深的地方仍然可以完全没了我。那次和小伙伴们放学后一直去嬉闹,我竟然有点大胆,然后一个人朝有点水深的地方游去。突然水深了,我水性不好,然后失控了,我用手扒着水,两只腿乱蹬,应该溅起了很多水花儿。我儿时一个很好的小伙伴过来拉我,我抓到他的手使劲拽,他好像想甩开我,我就是不放手,应该是求生的本能吧。后来上岸后,我的小伙伴有点埋怨,“我当时差点被你拉下去呢!”我想想有点自责,可是当时的情况,真是出于本能没有想很多。那次大难不死,是一位长我们很多岁的大孩子救了我,他个子高,水性又好,他不费力就把我揪了出来。救我一命,我实在不知怎么感激他,只是,这件事估计很多很多年之前他就已经忘了吧。那天上岸,坐在桥边我想了很多,谁说孩子们都没有思想,现在我还佩服那时的自己呢。在我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我的感受,很多我还是记得的。

第三次,又是车祸。真是祸不单行呢。那时我正读高中,放学后,我和一位同村同学(此君与我很有缘分,我们竟然一起走过了小学初中高中,想想十好几年呢)一起骑车回家。在村东边的青年路附近,我俩一人一个路边,他在北我在南,不算宽的路中间是各种农作物秸秆,应该玉米杆子比较多一些。我们边走边聊。然后我听到身后有响声,我回头看,是一辆摩托在飞快的驶来。我想我应该走路右边啊,这样才合交通规则,然后我就从路南边开始向路北骑去。本想着摩托距我还有一段路,应该有充足的时间。可是,当我刚要到路中央,只听砰一声,我的自行车向正前方冲了出去,它一下跑了一二十米,而我整个人,却由于惯性在空中飞了好几秒钟,然后狠狠砸在了地上。所幸当时路上有秸秆。同学跑来拉着我忙问我有事没。我拍拍身上泥土,说没事没事。因为从小对那驾车的人有点怕,那天我没说什么推着车就走。而撞我的人是我同村一霸,那天他喝多了。车子相撞时,声音很大,在不远处田里正在忙作的父亲听到了,他却不知怎么回事。我到了他旁边,惊魂未定,然后也没有说清楚怎么回事。回家后,我向另一位小伙伴描述那一幕,正好父在旁边,他听明白后大怒,然后大吵大闹着向那人家冲去,他的样子我都有些怕了。后来他竟然这样反复去了那人家几次,那人没好当面来,却托人来我家问我几次有没有事。我的车子后轮被撞得弯了四十五度,而我却真的安然无恙没有一点事,有点不可思议。记得车撞后的那一瞬,我脑中想的更多的却是老师课上刚讲过的动量守恒。

这三次都是大难不死,是大难,还有一次,是相对的小难。那是我小学的时候,我的左眼差点被人捣瞎,至今我的左眼皮还有一个清晰可见的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双眼皮呢,其实那是一道伤痕。应该是小学一年级时候吧,那天我兴致勃勃的从外面要冲向室内,我刚打开门,一个小伙伴正拿着一根棍儿向外冲来,而那根小棍不偏不斜正好向我戳来,然后我眼边流了好多血,好在不幸中的万幸是距离眼睛还有几厘米。真不敢想象如果我成为一个独眼龙会成为什么样。所以不幸的时候想想不幸中的万幸,心中多少可以有些安慰吧。伤我眼睛的这位小伙伴,小学的时候我们打过闹过分过和过,只是自毕业后因为两家距离有些远彼此就很少有交集了。就在去年那个夏天,回家的时候,突然听说他在外边打工然后在厂区宿舍突然死了。有人说他是和人打架,有人说是他有病。我至今不明原因,只是他不在却是真的事实了。想想人生真是无常呵。记得我刚要考上大学他还发短信来问我来着。

时间永是流逝,想想奶奶已经去我近二十年了,而伯父坟前的小树,也早已亭亭如盖了。人生啊,真的让人不知怎么说。酸甜苦辣喜怒哀乐此间道不尽的辛酸。活这么大,我依然不知活着是为了哪个所以然。

也许活着,每个人都在寻找一种存在感,每个人对存在感的定位也应该不尽相同。而我现在的存在感是,可以被亲人热爱,被朋友们认可,被喜欢的人在意,被不认识的人知晓。如果可以如此,也就甚好了。

写于2014年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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