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刻,让你觉得生命无常#
2020年,11月9,我家狗子大白死了,小白似乎生病了。但我无能为力。
记忆里,这里没有宠物医院,没有人会为了一只狗或者猫,远赴那么远的地方给它们看病。
这一次大白走,我没有亲手送他,甚至他离开的时候,我还在跟睡梦中的噩梦做斗争。
可我醒过来,他就不在了。
我送走过我家很多狗子。
我目送贝贝从家里离开,但是再也没有一只脏兮兮的狗子蹲在门口等我回家。
那时候不论我在外漂泊多远,一回到家就能看到她奔我而来。
她真的太有灵性了,我喊她她会来扑进我怀里,会在我说握手的时候把手递进我的掌心,会在我躺在地上看天的时候以为我出事跑过来闻我的脸。
她总是脏兮兮的,跟我出去散步,我穿一身黑衣服,她一身白。会被路人说野狗,我会蹲下身子抱起她,认真的宣告主权——“她是我的狗”。她会几步跑远,然后回头等我。她怀孕的时候,我会小心翼翼抱起她一起走。
可后来一个阳光明媚的暖冬将近时,她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家里还有一只叫豆豆的狗子,豆豆病死后,还有一个叫圆圆,她在贝贝之前存在。
在六年级时一个温暖午后,她病倒了。我回来的时候,她就躺在那里,奄奄一息。
我试图找出我对她很好的回忆,却发现我对她并不是特别好,倒也算尽职尽责。
她同豆豆像极了两个争风吃醋的小姑娘,下午上学时,我对她说,等我回来。
当晚,家人就在商量如何处理她了。
于是第二天,我把她带走了,带去了附近的一个小丘,她吃不下东西,我买了肠给她。
那天中午,我想要扼住她的喉咙,送她一程,让她不至于这么痛苦,她就那么看着我,我终是没下得了手。
下午上课回去,我特意去看,她已经死了。尸体僵硬,我跪坐在草坪上,忍了又忍,可还是哭出来了。
那个喜欢跟豆豆争风吃我醋的小家伙到底还是走了。
我在她爪子上系了一条红绳,然后告诉她,如果有来世,你来找我,我们做姐妹好了。
我一寸土一寸土的把她掩埋,后来有人挖开了那里,我阻止不得,只能用手将土柸上。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命运半分不由人,很多事,连我也无能为力。
我家狗子小姑娘居多,这两年才开始养小男生,以前下过一只狗子,本来想着留养,被我小姑姑送了人。
我当时不想再怯懦,就拦住她说,那是我家的狗子,凭什么你说送就送?
她无知无觉,说:“就一只狗而已,送就送了。”
我脑子里跳过的是有一年她回来给老爷子过生日,我那时候不爱说话,她临走上车,微微转头,喊我名字。她说——“你真没有人情味”。
少时不知事,我只觉得是我错了,可狗子被送走的时候,我才突然明白,错的是她,没有人情味的也是她。
我一向以满分为骄傲,考99分都要大哭一场,可我父亲哪怕万般不够好也会摸着我的头发跟我说,没关系,你尽力了,下次考好一点就可以了。
我从来不觉得我争强好胜,只不过是在小姑姑一次又一次比较的时候变成那样的。
大白是只金毛,血统不纯,我们这边养狗,只是为了看家护院的,所以对他的待遇断然不会养宠物那般好。
东北的天气从来不适合给猫狗洗澡。
就在昨天,我还在喂他麻花,可是第二天他就突然离开了。
再没有一只大型犬会跳着讨好,那个狭窄过道,也再没有他的身影。
说来多落寞,可是事已至此,再无转圜的余地。
我家猫,上一个,是我跟我弟联手达成了共识留下来的。
我对她很好,默许她一些咬人的小脾气,她也不会下死口,怀了孕之后可能跟猫掐架,变的乖巧了一些。
但是她还是会趴在我胸口,手臂上睡觉。
大概是吃了死耗子,也算是间接吃了老鼠药,她没能撑过那个晚上。
我没睡,她躺在小窝里睁着眼睛走的。
我哭的撕心裂肺,只觉得我到底什么也留不住。
我是个很容易就悲伤春秋的人,可有些东西失去的时候来的太突然,我甚至没想好怎么用理智面对,它就骤然失去。
老爷爷死在今年新年没多久,走的很突然,我甚至接到父亲的消息时,我都觉得诧然。
爷爷那几个兄弟,就剩下老爷爷还有联系,我去年还去给他过生日,那时候他看起来还算健朗,可是说没就没了。
我没觉得多伤心,可能因为我没有去过入葬现场,但是我还是难过。
那个我去他家里,会笑着跟我打招呼的人,到底是走了。
老爷爷和爷爷一样,不善言谈,但是他好像从来都那么慈祥的笑着,那是我家老爷子的弟弟,是我老爷子唯一的亲人。
我甚至不敢想,老爷子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能有多伤心。
我也不敢想,等我家老爷子寿终正寝的时候,我得有多绝望。
总有人用生死告诉我,命运半点不由人,天命难为。
后来我与小姑姑杯酒释前嫌,可到底释然没有,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再不是那个年少意气的我,再没有眼中的灵气。
我与世俗同流合污,接受拥有,也接受失去。
我再不知我命由我不由天,只知道,命运几多舛,如灭世洪流,倾世烈火,来时无声无息,走时命丧九泉,到底是半分不由人。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