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上跟着父母走坟。
清晨,阳光透过葱绿的叶泼泼洒洒在2019年的每方净土,树影斑驳,徐徐清风,婆婆娑娑。
车沿着蜿蜒盘旋的山坡一路向上,迎面的两辆车在狭窄的路面擦肩而过。平时在喧嚣的城市,很少回到老家,明明足够亲密的家人一年也少有见面。
兜兜转转几个小时,到了祖祖的墓前。一年没有打理了,那石青色的墓碑被杂草荒芜地遮盖着,似乎没有人的治理,这草这树蛮横地撒泼地肆无忌惮地繁衍着,在每个冷寂凄清的夜陪伴着已逝去几十年祖祖孤独的灵魂。祖祖生前风光华丽,在那个衣食交迫的年代一双巧手更是撑起了爷爷几兄弟的生活。此时,爷爷也老了。
父亲拿着早已备好的镰刀伐去粗壮带刺的树枝杂草。忙活一会儿,那墓碑才安静严肃地显现在我们眼前。他们开始插蜡烛,撕纸钱,在坟上摆好鞭炮,一切像是按着规规矩矩地程序走。母亲递给我一踏纸钱,叫我跪在墓前祈祷,霎时,点燃那被撕得蓬松,高高垒起的纸钱堆在空灵的深山中,无数点红光,炽热的温度,我虔诚地双眸紧闭,双掌相对,默默祈福。张开双眸,那轻得似乎抓不到的纸钱变成易碎的灰色轻轻地飘向远方。我凝视着,瞳仁紧缩,心中说不出的怅然。一年365天,那黄土坟下早已腐朽的肉体,玄学的灵魂出窍,我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但沧海桑田,在那个年代她,他们或许平凡,亦或许伟大,那又怎样?如今,不也是化为一堆尘土,等待每年这时。我既感伤于时代的变更,生命的逝去;又无奈于几十年后自己也不过是这深山中一孤寂的灵魂,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不管如何风光,活得怎么轰轰烈烈,终将来如风雨,去似微尘。我们到底为着什么而活?
父亲将坟上的鞭炮点燃“乒乒乓乓”,那声响似乎划破着安静的天际,热闹着悠远的深山,唤醒着那个孤独着冰冷已久的灵魂。 我放不下地一步三回头凝望着那安宁而独寂的灵魂渐行渐远。
或许现在的我无法以尚浅显的思维深度回答为着什么而活,但正如苏轼《临江仙》“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在旅途中去发现万事万物所存在的价值,不苟且地逐梦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