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李二哥所在的建筑公司,开始改革了。各项目部自己承包工程,向总公司交取管理费。总公司给于向甲方签署合同。
李二哥也承包了一项工程。是政府项目。甲方条件,先给甲方垫付100万元工程款。在八十年代末100万元是个天文数字。要干就是这个条件。
李二哥回家跟春花商量,春花也拿不定主义,家里存款离这个数字相差太远了。春花问李二哥100万在那里拿?李二哥说:咱们可以去赊欠一笔材料,我有几个老客户他们能帮咱们。在跟工人说说欠他们点工资。政府拨款马上还清。春花说:也只能这样了。
李二哥还说:还有个事情,向公司交贰万元工程项目保证金。春花说:那就交吧。李二哥说:你傻呀!咱们现金还得给工程上留着,工程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那年代瓦匠大工一天四五元钱的工资,小工二元钱。贰万元能办不少事情。
春花问:那咋办?李二哥说:我以把咱家房子压给公司了。春花惊讶地问:把房子压上了?李二哥说:要说老娘们就是傻呢。你想想,我咋干也陪不了。就是陪了公司能把咱们撵到哪去住?这样咱就不动现金。房子咱住着,压着也不影响咱们生活。
春花一听还是丈夫心眼多,说了声就是你鬼机灵。李二哥说:过日子还得靠老爷们。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这天晚上一双中年夫妻又失眠了,她们又开始规划了。李二哥说:等我争了钱买个彩色电视机,再给你买台洗衣机。你就不用手洗衣服了。春花心里规划着彩色电视放在那里,洗衣机放在那里,仿佛看见了那阔气的彩电放着美剧,仿佛看见了洗衣机在哗哗的洗衣服。心里美滋滋的睡着了。
李二哥在说啥她好像朦朦胧胧的,也没听清。在睡梦中她好像长上了翅膀飞起来了。
从此李二哥起早贪晚的忙着干他第一个工程,一个能改变命运的工程。经过了千辛万苦,李二哥把这个工程干完交工,还评上了市优工程。被评为最佳施工员,得到了优质工程奖金。李二哥名声也大起来了。接连的接了几个工程。
慢慢的李二哥成了李经理,春花成了李二嫂。
李经理天天忙呀!忙着工地里的事情。忙着招待检查工作人员。忙着采购建筑材料。有时他也带上李二嫂出来,有时在饭店一起吃饭。他告诉她见着人要大方说话。不要拘束他们都是我的哥们。他去大城市去采购材料,就把李二嫂带上让她出去见世面。北京,沈阳,大连,山东,天津。黑龙江。浙江,上海。她都去过。
后来他又把家搬到城里,让她过起了专职太太的生活。让她买时髦的衣服。带她去高档的饭店。领她参加重要场合。见面时兄弟们都问这位是:李经理忙说:哦这是你二嫂子。所以后来她就成了,二嫂子。见面的兄弟们都叫她二嫂子。
她就成了李经理的跟班一样,那里都跟着,李经理也愿领着她参加多种场合。也有兄弟闹玩说:李二嫂你可的把李二哥看住了。这虽是一句闹玩儿的话,李二嫂心里知道,在那百花齐放的年代,也是句提醒的话。她知道女人最好维护自己的权力,就是改变自己就得自强。
她们三孩子们都大了,都考上了大学,李二嫂的脸上也有着纹儿,这时二嫂子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她虽然过着现代的生活,她常想念她无法回去的过去。
人们常说:男人四十是朵花,女人四十豆腐渣。可李二嫂她不服偷的人,她开始学习文化,帮丈夫管理帐目来填补空虚。她小时候沒念几天书,学习文化就从头开始,学习汉字,学习珠算。学习管理帐目。总的来讲就是学会当家。
她天天跟着丈夫下工地,有些小事情她就处理。拨付工程款银行借代,她都能拿起来放的下。李二哥是个小事不住心去的人,工地的事情帐目都由李二嫂来管。
每到年末李二嫂把工资表做好,她学会很科学的方法开工资。她提前把每个人的工资算好,把钱装进工资代里,编上号码。每个工人签字后把工资代领走。工人们都夸奖这个工地开工资最快。因为工程款不到位每半年开一次工资。二三百人半年的工资一天都开出去。(因建筑工人不固定不能用银行转账)沒有别的办法。
这条就是最好的办法。这些事情李二哥从不管,他就当他的自在的经理,处理外事就行。
李二哥一时也离不开李二嫂,可是李二嫂总觉的李二哥,这几年还有很神秘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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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7日
二斗八作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