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秦晚

“你们可知道,我们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在我面前是何等乖巧。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说着,李凌用一种男人都懂的眼神,得意地扫视围坐的京城纨绔们。

左边儿的美人巧笑嫣然,整个人仿佛没有骨头一般软倒在李凌怀里,“李公子,那您觉得公主比嫣儿如何?”

李凌一手放肆地在嫣儿身上游走,一面转向右边,喝下右边儿美人喂的酒,这才得意地说,“公主自小用牛乳洗澡,堪堪二八年华,身上都是奶香味。”

众纨绔听着,不由得身子往前倾,一个字都不想漏了。

“那皮肤,吹弹可破,轻轻一琢,便留下一朵红花.”说着,李凌眼神迷离,仿佛公主就在眼前一般。“公主的声音,犹如莺啼,婉转,软糯......”

众纨绔眼睛都直了,其中一人,口水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没有人注意有三声细碎的铃儿响。

李凌更加得意,觉得自己仿佛身在云端,飘飘然要飞到天上去了。

所以当利刃直插入他的宝贝的时候,他有点茫然地看向右边的美人儿。

右边美人柔柔地一笑,柔软的腰肢伸展开来,仿佛跳一支优美的舞蹈,利刃的光闪闪烁烁,舞毕,众人才爆发出哀嚎。

嫣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美人儿旁边,“柔姐姐,走吧。”

不知什么时候酒液淌了满地。

两个纤弱的女子并肩走出楼阁。

一个火折子飞进来,落到地上,火苗瞬间席卷了整个楼面。

郊外的这处园子,本就是一个富商孝敬李凌的,幽静,隐蔽。是以这把火得以慢慢肆虐,吞噬所有的酒囊饭袋。

没有人注意到那两个纤弱的女子,像两只燕子一样在夜空里翩跹,落到火光对面的一个小山头。

“公主”“公主”

月光落下,阴影退散。清风拂过帷帽,一个绝美的脸庞露出来,她微微抿着唇,声音如黄鹂一般婉转,“轻锋,去吧,一个活口都不留。”

一个高大的黑影如大鹏鸟一般飞速地冲向火光。

柔儿和嫣儿哪有半点柔媚的样子,两人屏气凝神,垂首侍奉左右。

“当初让你们去学武,是对的,不然今天没有这么快解决”

夏天夜晚的风凉爽惬意,长公主秦晚站在山头上,目送那个突然闯入自己的生活,看上去翩翩佳公子的清秀少年化为灰烬。

那真是一段让人沉醉的日子,那个人好像知道自己一切的喜好,恰到好处的距离,说着不卑不亢的话,就像是给小猫挠痒痒的时候,不用猫咪说话,就知道怎么给她顺毛,让她舒坦极了。

相遇的时机也刚刚好,她从喧闹的宫宴出来,揉着脑袋,疲倦地坐在假山上,静静地看着水里的月亮。正觉得缺点什么,就听到一曲悠扬的笛子声。那曲子无比切合她的心境,她听得痴了。

循声望去,那人站在池边柳树下,风吹起他的衣袍,显得格外瘦削。影影绰绰地,虽看不真切,但她觉得,那必是个佳人。

她来了兴致,等那公子一曲罢,转身。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一抹惊艳。公子忙施礼,却笨拙地踩到旁边的石头,脚下一滑,他下意识地扯着她,一同栽进池子里......

一切美好地就像是话本写好地一样。

李凌是镇南侯嫡幼子,据说是自幼体弱,被养在闺阁,当真是温柔解意,甚至在服侍秦晚的时候,都那么深情款款,耐心又温柔。

往事一幕幕展开……

如果不是二皇子府内暗哨递出消息来,说这李凌是特意来勾引自己的。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到李凌那放浪形骸的样子,亲耳听到那些露骨刺耳的昏话。她只怕会越陷越深,再也起不来了。

母后死前让自己不要相信男人,抓住权力。她到底没有听进去。

脑子里纷纷杂杂,记忆不断闪现,消逝。轻锋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凌晨的露水已经落到秦晚的外袍上。但经过这一夜,秦晚不仅没有半点疲倦,反而神采奕奕,稚气褪去,眼神坚定。

“回殿下,无一生还。”

“很好,回宫!

次日,秦晚照常带着餐盒,装上小火慢熬的牛骨汤去给父皇请安。恰巧听到镇南侯老夫人跪在殿外以头抢地:陛下,我幼子冤死,尸骨无存,求陛下查明真相,为镇南侯府做主啊!

瓷碗落地,碎裂。秦晚在老夫人面前缓缓晕倒。后面的宫女忙以身做垫,眨眼一群人倒在一起。

长公主寝宫,含元殿。

大越的皇帝还不曾换下朝服,像搂着小宝宝一样搂着秦晚,“晚晚,莫要难过,为父定然将烧死李凌的贼人抓住,给我儿泄愤。”

秦晚脸色凄苦,做足了失去恋人的痛楚,“父皇,这个案子,交给别人,儿不放心,两位弟弟都年少有为,就交给二弟三弟去办吧。”

“好,好,依你,依你。”

“儿,打算去京郊别苑住一段时间。”

“好好好,为父这就安排。”

次日,一个挂着皇家族徽的马车缓缓碾过宫门的青砖。马车周围,有两队兵马护送在侧。带队的正是二皇子伴读,辅国公世子张羽锋。

马车内,秦晚穿着舒适的家常衣服,舒舒服服躺在柔软的锦缎上。两个贴身女官侍书和侍墨,对坐着给秦晚煮茶,准备茶点。

小炉烹茶,余香袅袅。秦晚的心慢慢静下来。

出宫,秦晚才能够有时间慢慢理清楚思路。远离京城的一滩浑水,也更能看清楚人。

朝堂上一番暗流涌动,最终越帝定下三皇子为主,二皇子为副,负责清查镇南侯幼子死亡一案。

嫣儿带回消息,说不仅仅是明面上的查,暗地里镇南侯府,皇帝的暗卫,全部出动了。

秦晚让人唤了张羽锋进来,"从今天开始,每日派人去二皇子三皇子处问问,无论什么进展,都来说与我听。”

张羽锋颔首领命:“是。”

“羽锋哥哥。”

饶是张羽锋平日舞刀弄枪,不近女色,也听出这一声有点忧伤。但是武夫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迅速答道:“臣在。”

“你是太子哥哥留给我的旧人。太子哥哥走后,我就觉得自己似乎是聋了,瞎了。好似人人都对我好,但是他们怎么想的,我却不知。一不留神就被算计了去,但是我又不知道是谁算计了我。羽锋哥哥,你可愿像太子哥哥一般护着我?”

张羽锋抬头,斟酌道:“臣忠于陛下,陛下令臣护卫殿下,臣自当尽忠职守。”

秦晚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自从收到二皇子的信,她立即动用了母后和皇兄留给她的人,并且亲自出宫,见到李凌如何在众纨绔面前羞辱自己。那一场火,带走了李凌,也带走了单纯的秦晚。

她心里的愤懑,无力感逼迫她生出对权力的渴望。若她大权在握,耳清目明,何虑肖小算计?李凌,是有人送到她面前的。

“世子。”

“臣在。”

“父皇让你护卫我,你可知何意?”

张羽锋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甚至辅国公当年送他去参选太子伴读,未尝没有想过让他成为皇帝的东床快婿。本朝公主有封地,驸马亦可上朝为官,后代也是皇亲国戚。只是他是个武将,不知道如何侍奉公主,这个活干不好,公主和陛下怪罪下来,他又担不起,倒还是不如战场上和人真刀真枪干,来得痛快。

脑袋里面正胡思乱想,不期然一阵谈谈的茉莉花香沉下,张羽锋觉得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什么时候,秦晚容色无双的脸就在面前,呼吸可闻,张羽锋霎时僵住,如兰的口气就在唇畔。

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慢慢抚上一只冰凉柔软的小手,血液奔腾,浑身发烫,冰凉的手指在脸上像是在给他降温。

秦晚轻轻地摸着张羽锋的脸,看着他满脸通红,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温柔地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轻轻地拂去汗珠。

“本宫之前,竟不知羽锋哥哥这般羞涩。”

张羽锋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往一处集中,忙轻咬舌尖,用腥甜味把自己的理智拉回,只见他膝行后退,叩首,“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秦晚看他几乎逃跑一样出了主殿。 全身都放松下来。

有些懵懂地摸摸了自己吹弹可破的脸。秦晚这才后知后觉,“侍书。那些命妇没有虚赞,本宫确实是个美人儿。”

“是”

“美貌,要有智慧配着才能长久呢。”

一连几天,张羽锋除了回禀公事,早晚请安,都远远避着秦晚。

秦晚对他每次见面就避开眼神,脸色泛红的神态视而不见。慢慢整理母后和兄长留下的人,并让人暗暗调查,当时李凌是谁引到她面前,是人为还是巧合。

(未完待续,点赞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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