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梧桐,雪花落,残阳红。飞絮念你,深情露骨中。
一生中总有那么一个人一直默默地藏在心底里,在漆黑的夜里,总是想起。有人说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颗粒子,或是欢乐的,或是悲伤难过的,当某个时间,那颗粒子被什么东西碰到了就会呈现它特有的味道,甜的,酸的,苦的………
空旷的课室里在暗淡的天光照射下显得那样阴沉,白色的石膏像,白色的素描纸,和你安静的坐在凳子上,拿着只剩下十几公分长的铅笔,在纸上来回的勾勒着,笔在纸上的摩擦声音传入了经过你身旁的我的耳中。
我打开这扇老旧了的铁门,一束淡光从门躺进来,你依然毫无察觉的在纸上画着。我悄无声息的走到你身边,你还是没有发现我,我在你的背面,看着你画画。
你画的是一个女子,优雅的姿态,从容的笑容,细腻的肌肤和灵动的双眼。
可是你反复的在她脸上画了又擦掉,画了又擦掉,还是画不出自己想要的效果来。
我站的脚有点麻木了,我说“颈部的轮廓太深了,而你投影的笔画又太淡了,导致对比不了”
你猛然的转过身子,一张吓得直冒汗的脸,眼睛是瞪的很大的看着我。我想那时你脑子脑子里是真的吓得不轻的了。
我们对视了一分多钟,你缓和了些后淡定的说“你怎么在我后面的?”
我居然微笑的对你说 “刚进来的,见你画的入神,没打扰你”
你说 “哦,画得难看了”
我说“其他的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是明暗变化处理的不行”。 显然,她是听出来了,我看着她,她感觉有点自卑的样子,手拿的铅笔被我刚刚吓得已经断掉一截了。
我突然捉起她手中的那断铅笔,从新用刀削好,她站了起来,我坐了下去。她站在我身后,而离我那么近,她很长的头发垂落在我的头上。她身上散发出独特的香味,仿佛与这画室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我用她的铅笔在纸上划出无数条线条,洁白的裙子,精致的发簪,洁净的瞳孔。她全神贯注的看着我画,丝毫没有感觉她的头已经和我的头贴在一起了。
我画了二十多分钟,在她画成形的基础上修和了。
我一转头便和她脸对脸,是那么的近,那么清晰,她粉红的嘴唇,细腻的脸蛋,那双眼却惊奇的看着什么。她呼吸的气流传入我的鼻孔。
她突然猛的往后退去,脸上瞬间升起一圈红晕,羞涩的低了头。 但是脸上却是含着小小的笑意。
我说“画好了,你看看”。 她抬起头,脸上依然是发红的,她转过眼看画。 “哇,你画的真好啊”她说。
我露出微笑,好像是一直特别有成就感的感觉,喜欢让别人崇拜自己,内心里充满了无数的落花,但在脸上却表现不出来。她天真般的双眼奇怪的看着我,那样的洁净,就像蓝天上的白色云朵一样。
可是……又能怎样呢!
那天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了,那天我和她一起走出画室,她背着一个装宣纸和画笔的画筒,她说她是另外一所学校的,我有点失望,我问她怎么到我这所学校画画,她说我们这学校的画室好,可以随时来画画。我问她还会来吗? 她说有空就来。
我问她是那所学校的,她给我指了一个方向,她指的那个方向有很多高楼,将后面的所以事物都遮住了。
我和她走出学校门口,她还一直夸我画画很好很好。说有空到她那所学校玩啊,其实我已经去过她的那间学校了,那是我花了两天才找到的,在那间学校我找了好久,却没有见到过她,我还在想,会不会不是这间学校呢?但在这边的就只有这一所学校了。我常常到画室画画,画的或者是她的样子吧!每次我都在她画画的那个地方画,有时候她那个位置被别人用了,我会跟他说 “你好,请你到其他位置画好吗? 我习惯用这里画”。其实我知道,从哪儿开始,我已经落入她的瓶子里了,但她的瓶颈那样小,真叫人很难出来。有时我坐在画室里,还会想,她什么时候来呢? 或许她不会来了呢!
或许本无缘吧! 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高中三年过去了,我还依稀记得她的样子,她呼吸的味道,就像一颗钉子沉入了大海一样,用尽一生的所有都无法找到,但她却依然是在海底里,深深的搁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