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三年,是现行教育体系规定、社会认可的学习期限。如果告诉你,一个孩子在高中读了整整十年,你信吗?
不是天方夜谭。那个年轻人叫唐尚珺,纪录影片《高十》里的男主角。在超出高中正常学习年限的七年中,他一直走在:复读——高考——再复读——再高考……这样悲剧式的循环中。其目标指向只有一个:考入中国科技大学!
从19岁到26岁,毫无疑问是一个人的最最黄金时期,无论学习还是生活。这个时期可以看到并经历人生的诸多美丽风景,可以笑着去拥抱“太阳每天都是新的”那个世界。
七年间,唐尚珺最初的高中同学已经大学毕业,并参加工作三年了。选择继续深造者,硕士研究生的学位帽也戴上了。而他,却仍在“不厌其烦”地重复着高考操作,高三至高十,在高等教育的起跑线上,久久徘徊。
他其实完全有资格换一种活法,和大多数同学一样按部就班或略晚一点进入高校学习。因为他的智商和高考成绩都不差,在他主动放弃就读的高校名单中,甚至有吉林大学这样的全国“双一流”、带有“985”、“211”光环的国内顶尖学府。
一再放弃,来自不可理喻的留恋,还是不可动摇的“执念”?
中国科技大学,在唐尚珺心中,似乎有着无法言说的魔力!
不足30分钟的影片,也把人生的悲剧延伸到一个家庭。贫困的乡村,以种植甘蔗养家的父亲,含辛茹苦的母亲,都以为他们引以为荣的儿子真如他自己所说,早已大学毕业找到了工作,老人的操心开始转向另一个重点:娶妻生子。阖家团聚的春节年夜饭桌上,充溢着亲情,也弥漫着谎言。
唐尚珺复读的财力支撑,来源于学校对复读生的“奖金”。因为高分复读生不仅能提升本校的高考升学率,还可能加重考入“名校”的砝码。于是,唐尚珺得以在各所学校中进行选择,高奖金对于不会依靠家庭资助的他来说,毕竟太重要了!
复读,除了满足高考失利者再战的愿望,也给某些对录取学校或专业不满意者多一次选择机会。但对唐尚珺这类明显缺乏理性,从执念走向偏执的考生来说,无原则接受其一再复读,不但是对教育资源的浪费,更是一种畸形竞争!
如果我们为唐尚珺的未来着想,就会感到某种悲哀。当他以比同学大将近10岁的年龄坐在大学课堂时,已经没有任何优势可言,无论精力还是智力。把最好的学习时光付诸于简单的重复,教育不值,唐尚珺不值!
影片自始至终流淌着压抑,即使唐尚珺拿到了中国政法大学录取通知书那一刻,即使他带着身患癌症的父亲,带着第一次出门的母亲到北京天安门,到政法大学门口参观的时候,也没有多少喜悦和轻松。人们挥之不去的,还是沉重和悲悯!
对所有的一切,影片导演何汉立几乎没有一句评论。不置一辞不等于没有态度。仅《高十》的片名,就那样扎眼扎心,写满了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