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年前我曾经养过一对小白兔，直到现在，我还有一张一只小白兔抬起前肢仰头观望的照片，模样儿非常可爱。可是一说起它们，我就有点儿难过。
那时我刚工作没几年，某天下班后我和几个同事一起去菜场买菜，看见有人在卖小白兔。那些小白兔刚出生不久，白白的绒毛，尖尖的耳朵，红红的眼睛，小鼻头嗅啊嗅的。我非常喜欢，就问价钱，他说：“五块钱一只”，我一听很高兴：“五块钱能买到一条生命，太值了！”于是就买了一对儿抱回宿舍。
我的宿舍就我一个人住，虽然不大，看上去倒也宽敞。宿舍的床是钢丝的上下床，床下空空的。我把它们放到地上，它们先是探头探脑地四处跳跳，发现活动场地很大，就不再安分，大凡他们能去的地方都不会放过，而且跳得很快，全然不顾那随时都可能撞上去的床柱子。正当我担心时，“咚！”，其中一只真的撞上了，只见它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在困惑刚才发生的事情。只一会儿后，它又到处奔跑，好像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不过，它的记性并不太好，很快就重蹈覆辙。
趁它们玩得正欢，我开始为它们安家：一只纸箱子，垫上几张报纸。接着我又去割野菜。当我回到宿舍，它们似乎闻到草香，跑到了我的跟前。我赶紧将草放到地上，它们吃得胡须颤颤的，直到肚子圆滚滚时才肯罢休，然后满足地又去四处蹦跳。
白天上班时我就放一些草在地上，然后把它们锁在宿舍，可是它们似乎更喜欢我在的时候大吃一把。每天晚上，它们会吃得肚子胀鼓鼓的。有一天晚上，我觉得其中一只真的吃多了，就决定给它吃帮助消化的胃药，我强行喂它吃了1/4片。可是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几个小时后，它就开始没精打采了，趴着不想动，而且肚子有时会“咕咕”地叫，我知道它肯定是吃坏肚子了，但当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想到带它去看兽医，只是希望它能自然恢复。第二天早上，我打开箱子时，那小白兔已经奄奄一息，肚皮干疱发青，好像整个内脏都被胃药消化掉了一样。我很难过，也很内疚，但已无法挽回它的生命。这次事情后，我养小白兔的兴致从此大大降低。不过剩下的那一只倒也没病没灾，有时我还带它到外面的草地上玩，我不知道它在失去同伴后是否会觉得孤单。一个月后，因为我要出差，就把它送给了一位朋友的妈妈。朋友的妈妈倒也尽心照看，把它养得白白胖胖。我原本想着找个时间去看看它，可惜没能成行。因为一次它单独在菜园时，丢了。不知道是被动物还是人逮走了，没人知道它的下落。
其实这两只小兔子和我的交集很短，一只几天，另一只一个多月。不过，在我的记忆里还是占据了一些空间，可能是与内疚和丧失有关吧？后来我在咨询中还提到了它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