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猜错,我会来的,发生这样大的事,我不会无声无息,太多时候心情无法与人说,却能够跟自己对话。
我早习惯了将所有的事儿理顺出来一点一点的分析甚至是忏悔。这没有什么,再大再难的事儿只要你不声张,不叫嚣,它永远只发生在你身上,而跟别人无关,准确的说跟外人无关。真正用心的人,无需赘言赘语就会让人明白,于此同在,与你同在,我很容易也很敏感于那些细微末节。
站在ICU的窗前,看外面忽明忽暗的天空,听着耳边隔壁床上不绝于耳的监护报警声,突然的,很放松,人,都会有这一步吧,只是,你,准备好了吗?老爸这次受伤确实吓了我一跳,当我赶到的时候,他的头还有鼻子都蒙着厚厚的纱布胶带,整个儿上半部分脸都是肿胀的,发林里已经发暗的血渍依然很惊心,人躺在床上沉沉的睡着。握着他温热的手,瞬间感觉到我手心的冰凉,我把他冻醒了。看到了我,他咧着干干的嘴勉强扯了一下脸,可是疼痛很快就让他皱起眉。在我的印象里,他一向硬朗,心态超好,偶然的感冒也是自己硬抗,绝不吃药,而经常的手外伤他都是先用石灰来按,管它周围的谁谁跳脚都无动于衷。
第一天的晚上,我不顾他的反对,给他用了一粒止疼药,果然,他睡的很好,没有像白天一样手捂着头翻来翻去,只闷闷的呻吟。我也就在这几天,发现,他们到了很需要很需要我们的时候。有一些问题,应该要纳入我今年的任务中来。
我赶往车站回市里的时候,刚刚走出巷口,就有人轻轻的拍我一下,我愣愣的一抬头,董老师!超过7年了。“还是那个样子啊”,我有打趣他。阳光下的他确实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好像黑了,瘦了,又或者是我高了,胖了,不得而知。只是马路上两个长长的影子相差无几。短短的一段路,话题涉及的很多很远,我真的很庆幸,我们是在这么偶然的情形下遇到,毫无准备,惊喜万分。
他和陈芳一样,是我中学时代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具体的说不清楚,也许有的身上有某种特质,总是让人有天生的熟络感。我从来不去界定一个好人,或者一个好老师是什么样子。我唯一确定的是,我的很多行事,为人,都有董老师的影子。他比我先走,我站在街角的灯牌下跟他的影子挥手,一下一下。那一年,叉子他们有说要去看他,我因为一些事没有同行,心里一直欠得慌,没想到,意外之外真的有惊喜啊。
尼采有句话,生活不是所有论据。我一直不明白,原来答案如此的昭然若揭。这几天,每天急匆匆的走在小城的街道上,一直打不到车,来来回回的走啊走,跑啊跑,看着周围的人群,我再普通不过,很少有人认得我,我也认不出很多很多人,也许我跟你擦肩而过,也只当个陌生的路人,孩童手上的气球,我还没看到它消失不见我就不能一直仰着头了。我一直以为很重很重的东西,也许它就像千万个泡沫,很美很美,而当它消散的时候,才知道,它本来是很轻很轻的,而我们已经为它生过许多复杂的眼泪和皱纹。每个孩子应该去到她要去的地方,也应该变成她想要的样子。有些人上路,不是为了征途,而是为了回归故乡。
(2017.04.15 虞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