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趣——记与吾妹二三事

       2019年12月22日，又到一年冬至——全年黑夜最长，白昼最短的日子。据说每年冬至都要吃羊肉、喝羊肉汤，才算过得有节日气氛。当然不管大节小节，只要过节总得吃点什么才算过了节，就像是某种固定仪式似的。

       但是今年独自一人待在学校的我，最怕的是每逢佳节倍思亲，所以即使是在这个小小的冬至，我没有沾上一点“羊膻味儿”。虽不是中秋但也可外出赏月思人，十二月了，晚风一点也不温柔安心。

       操场上，爱锻炼的人总是多数，格格不入的我漫无目的地一圈一圈绕着月亮走神。“嗡嗡嗡”包里手机响了，“喂？妹妹。”“姐姐，我给你讲……”风好冷啊。

       “姐姐，你听见我刚才说什么没有？”“抱歉……”我始终没有办法习惯“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的交流方式，毕竟我们曾经形影不离了十六年……

       2012年过去之前，无可奈何花落去。

       作为没有分家的家庭，我和妹妹可以说是出生就彼此陪伴的了，我们是堂姐妹却似亲姐妹，无时无刻不在一起。

       那一个冬至是我们第一次喝羊肉汤，爷爷带着我们俩去到了街上家喻户晓的羊肉汤店里。四川的冬天没有雪，至少在这过去的十几年里没有大雪，但是依然冷得让人抖得不停。

       “快点收拾，带你们去喝羊肉汤。”“好！”我们俩立马穿好厚厚的棉衣，戴上棉手套，帽子也是冬日外出的必备品。“出发！”羊肉汤，我们来了。三轮车虽然很舒适，但绝对不包括冬至的这天，因为它没有门。左右两边的穿堂风伴随着我们前行，幸好爷爷的背为我们挡住了前面的风。都说南方的冬天是魔法攻击，无论如何添衣加帽都会感受到冷风的偷袭。好在路途并不遥远，在还没被冷风吹成傻子之前，我们到达了店门口。

       羊肉汤店门口的标配就是一只刚杀好的整羊，甚至扑面而来的羊膻味里还裹挟着血腥气，难以想象这样的东西怎么会变成面前的一碗灰白灰白的香味勾人的羊肉汤。“姐姐，好香啊，快点快点，我们要一起喝。”端碗，不行有点烫，“呼呼呼”好烫“嚯嚯——嘶嘶——，好烫啊。”我说，“但是真的好好喝。”有人戳我，谁？“姐姐，你还想喝吗？”我们对视了一眼，彼此看到了对方的渴望，“再来一碗！”

       无意间从碗的边沿瞥见店外大街，三三俩俩的雪滴落下来，是错觉吗？“下雪了！”真的啊，好神奇，真的下雪了，今天真是幸运的冬至。

       美味的羊肉汤伴随着今年不小心散落的几粒雪，一起消散了成为了水滴。冬至已去，虽然无可奈何，但是花终将落去。

       走到了2015年，似曾相识燕归来。

       转眼又到了冬至，每每到这个时候，总会想起那一碗并不多么唇齿留香，但是总萦绕心头的羊肉汤。这一年是个特殊的年份，我初中毕业了，这意味着我将要离家住校了，无论多么不愿意，但花终究会落去，我们终将分离。

       但是好在这年的冬至我回到了家里，今年的羊肉汤是在家里喝的，家长亲手做的。我们俩自然也不能吃白食，动手才能收获快乐。“我们来烧火吧。”“好，你加柴来我扇风。”“咱俩一起喝羊肉汤。”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姐姐，你说，你都读高中了，我还在读初中，那以后我们还能不能一起喝汤啊？”这个问题啊，我得好好想想，“能吧，事在人为，嘿嘿，我刚学的词语。”“那我们就约定好了，以后还要一起喝汤，每年的冬至都要。”满是柴灰的手，放在了一起，就约定好了。

       “果然，还是好香啊，记忆中的味道。”似曾相识的味道，外面的燕也会偶尔想要准寻还未到的春。可是最后只闻到了羊肉汤的馋味，也不知道会不会呼朋引伴而来，春天还会远吗？

       终到2018年，小园香径独徘徊。

       这一年可以说是改变命运的一年，我参加了高考，两天的考试后，我将要离开家里。这一次不是每周都可以回家的距离了，而是每年只可以回家两次的距离，是即使没有喝到羊肉汤，也没有办法再一起煮汤的距离。

       在两个月结束之后，我穿越几个城市，来到了大学。这个冬至我在操场上，这里没有小园也无香径，只有独徘徊，但还好我还是接到了妹妹的电话，还是在冬至听到了羊肉汤的消息。

       月亮会像我一样在冬至的时候也想回家陪伴家人吗？“你刚才说什么？”我问着电话另一端许久不见的妹妹“我说，你喝羊肉汤了吗？今天可是冬至。”呼——“没有啊”这个冬至没有羊肉汤喝了。“我也没有，那等你放假回来，我们再一起去喝，好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