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歌舞厅，说白了算是烟花巷。男人们明着暗着过来寻欢作乐。但到底是歌舞厅，与那些明摆着豁开脸面的低俗之地还是不一样的。我就是在这里与我的丈夫结识。

      查尔是有名的花花公子。无论在美国还是上海。平心而论，他对我还算不错。至少我过得不算束手束脚，就生活上，凡事都能凭心意来。查尔和我结婚之后，暗地里还是有几个红颜的。这点，我试着去理解。毕竟我相信他是爱我的，不是吗。这毋庸置疑。

      战争使得世界一片混乱，庆幸的是，那段艰苦的日子里，我有相对安稳的生活，我选择了一个对的时机跟着查尔来到美国。就这点而言，我也得理解他作为男人的小心思。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不失为一种好选择。

      咏蓝能来美国和我一起住，是好事。一开始很别扭，后来这种情绪淡了，尤其是看着吾肖一天天长大，这种喜悦无法描述。查尔有自己的孩子，但我没有。

      这座房子太大，太空荡荡了。

      如今，总算有人烟气了。挺好。

      纪芸在舞蹈房外等纪咏蓝课程结束。

      说实话，这么多年，纪芸就看过一次她跳芭蕾舞。是纪咏蓝在上海的一场比赛。全场的灯光聚集在她一个人身上。耀眼，夺目。  那一刻，纪芸发自肺腑觉得，她值得世上一切美好的词。之后，纪芸就没再看过了。那种强烈的落差感，她不想再经历。平常的时候，她不会觉得自己比她差半点 。哪怕自己是寄人篱下。

      早上天还有些灰蒙蒙的，这会儿太阳是完全出来了。

      “呼--真累。纪芸，我不想回家吃了。我想出去吃。但我还没想好吃什么。”

      “我记得以前纪老爷经常带你出去喝茶，要么，去茶室？

      “别，我以前那是被逼无奈，茶这东西我可欣赏不来，装装样子还差不多。”

      纪芸闻言沉思了会，不知想起什么，又说起来。

      “不如，去纪家旁边的那个饭馆。看上去也挺整洁的。”

      “你说的是....上次吵起来的那家小摊？”

      “是啊。虽说是小店，可我上次看着那个...许茶兴，应该是个不错的人，想来他的饭馆也不差。再说了，也没谁规定大小姐就不能去路边摊，你这样做，反而亲切。”

      “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谁教的你。去去去，连人家名字都记住了，能不去吗。”纪咏蓝带着打趣的语气。

      “你说笑了。”纪芸抿唇，也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