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斌/原创
书接上文。
自打来山庄之后,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第一个是安静;第二个是还没有看到人抽烟;第三个是爱学习。
吃过晚饭,打好开水后,便各行其事。有的在宿舍里聊天;有的看书;有的在泡脚,有的在写练功日记,但都是安安静静,连聊天也绝少大声喧哗。
这可能是山庄大环境的使然吧。一部分人是来度假和养生的缘故;大部分青少年,以修习浑圆内家拳站桩功,以静炼武功为主吧。
我虽未曾去过别的武校,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很特别的一门内家拳武功。
在自己的寝室里。宋振双像一只闲云野鹤,吃了休息,很少待在宿舍。每日练功之余,持个紫砂胡,四处闲逛,加之生性乐观,诙谐幽默,能说会道,讲经说道,人缘不错。总能引人驻足捧场。
宋振双的确是个“游戏人间”的主儿。我只有羡慕欣赏的份。想学是学不来的,可能真是人各有命!
每个人家庭状况,教育程度、社会环境的不尽相同,造就不同的思想层次与格局。因此产生出不同的性格和行为举止。呈现了人性的多元化。
除了吃饭,睡觉,李振蕃是个极其爱看书的人。他说来这里学习,不容易。要好好珍惜光阴。经常是看书,写东西。我又不便打扰。
梁俊峰有时也看看书,有时泡脚。我与他好像除了练功,便没啥话题。这可能就是缘份吧。
我还处在新奇中,定不下来。看书看不进去。于是便来到楼梯口侧的寝室。因是同一个养生班,所以也就相熟了。
一进寝室,艺术气氛扑面而来。桌上有笔、墨、纸、砚;象形石,各种书,墙上挂着老师的字画。
“欢迎!欢迎新来的小师弟”!
“小师弟光临寒舍,令本舍蓬荜生辉”。胡渊师兄一边在泡脚,双手抱浑圆。一边诙谐的说道。
老于,老黄正在泡脚。老徐正在看修真心语呢。
“叨扰各位师兄了”。我歉意的说。
“休息时间,何来叨扰”老徐接话道。老徐是养生班的班长。听一位师兄说,老徐曾参加过志愿军、自卫还击战,长期的兵营生活,身上患有严重的胃病,风湿关节炎,高血压等毛病。是位退了休的老干部。得着机缘,练功治病来了。
“你们很用功啊,休息,洗脚时间都不放过”。我羡慕地说。
“老师说:生活中练功,练功中生活。生活中学习,学习中生活’”。胡渊微微一笑地说道。
“老师说的真好。我想向师兄们请教一下,为什么我站桩站不住,站不久呢”。
“你时间还短着呢,如果每个人都能一天站八个小时,站十个小时,那个个都是身体倍儿棒的“人中仙”,个个都是武林高手了”。
老于一边开着玩笑地说,一边擦干净脚,穿着袜子。
“小师弟,你可想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可以有发言权的”。
“老于最有发言权”!
胡渊和老徐,老黄异口同心,连连赞同地说。
我上下打量着老于,约50多岁的年纪,瘦小的身板,有些浮肿的双眼,白中带灰的板寸头,在白炽灯光下,闪着银光。
“我们这几位,可都是浙江湖州帮的”。
“我18岁开长途车,至今已经五十年了。因长期的黑白颠倒,再加上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得了严重的神经官能症。
“严重到一个晚上睡不了三个小时。每天睡不着,就在走廊上走,等着天亮。死的心都有!那日子真没法过了”!
“后经老徐介绍来南昌练浑圆功。开始是一生中也静不下来,慢慢的熬啊熬,现在经过四个多月的练功已经慢慢有些恢复,还在努力站桩呢。
好好练吧,多年轻的小伙子啊,好羡慕你们这些充满活力的后生呀”!
老于带着欣慰和羡慕的眼神对我说。
“有空多向教练学习,多与各位师兄弟交流,多看看老师的著作,对练功很有帮助的。静的好,才站得久,功效自然会好”。胡渊接着说。
“我以前是搞艺术的。后来出了一场车祸,捡回了一条命。但左边身有点不遂,左边脸面瘫。哭笑没反应。在大医院花了几十万,治不好。有缘浑圆功的修习,我才慢慢地恢复了对生活的信心。现在已经一年零三个月了”。
“你看,你仔细看这左边的脸,还是那么不自然。还没有完全好呢,老师说还要继续苦练。才有可能完全康复,我有信心一定会练好的”。
自信的笑意,在胡渊师兄的右脸荡漾开来。
“真替你们高兴呀"。我高兴地说。
“浑圆功真的有那么好?王老师真的很厉害吗”?
“浑圆功的好,我们几位有切身体会。想必你来学习浑圆功,是经过深思熟虑或亲身体验才来的吧”。
“至于王老师的武功,你还是去问问各位教练和学武功技击的二班,三班的师兄师姐吧,我们只是学养生功的”。
胡渊师兄卖着关子,狡佶地说。
“不管多么好的东西,只有自己亲身体会到了,那才是真正的好。要不然,只是别人的好而已”。
老徐对着我,神情庄重地对我说。
对了,你工作的应该去拜访一下二班的技击教练李家园。他的经历很传奇。
“李家园教练少年时得过骨髓癌。《武林》杂志还特地采访过他,你去拜访他,应该会有收获的”。胡渊师兄补充了几句。
晚课的闹铃适时的响了起来。我们要上晚课了。
熬过晚功之后,我澡都没有洗,便怀着好奇,兴奋和莫名的一点点紧张,敲响了张教练的门。
张教练没有回应。我便站在张教练门前的窗子口,若有所思的站桩,引来二班一些同学的议论:“哎呦喂,你看,刚来就这么刻苦用功了,咱们得向小师弟学习哟”。一位个头不高的师兄调侃地说。
“哪像你,整天只知道玩,不练功,还想成为武林高手,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旁边一位胖胖的师兄,坏笑地接口说道。
“师兄,你们误会了,我是来找张教练请教的”。
“不错,刚来就想学技击呀,你看人家多积极”。
“你找张教练呐,他去洗澡了,马上就回来了”。一位高个的师兄说。
“哈哈,我们赶紧走吧,等一下张教练要罚我们练功啰”。然后他们说说笑笑散去了。
"这位新来的小帅哥——师弟, 有何指教呢,站在我的门口”。李教练幽默地说道。
我刚闭着眼睛站了一会儿桩功,正乱云飞渡呢。
我跟张教练说明了来意。张教练微笑地请我入房,开了灯。他下身穿着运动裤。上身赤裸,强健匀称的身段,一览无遗。
没有了解他的人,绝对不会与骨癌联想到一起。但现实的李家园,却被上海大医院主治医师,判了死刑。
张教练穿好上衣,给我倒了一杯开水,放桌子上凉着,然后建议我一起边站桩,一边听他讲。他看着我,在灯光的照射下,李教练目光炯炯。又充满了真诚。
“我与浑圆功有缘啊”!这是张教练说的第一句话,然后便陷入往事深深的回忆之中。
欲知后来事,下章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