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影像环绕充斥着我们的生活周遭,一如语言。电影艺术无疑成为美学传播最为大众的途径,叶锦添的“新东方美学”在中国电影艺术崛起的大环境下便应运而生。
对于叶锦添来说,将西方美学的渗透力和东方美学的包容性交织在一起,以情感回归为主轴,建立一种视觉语言及美学形态来连接古今中外,他所创造的美感不仅满足了视觉的享受,更让人借此感知到他思想的厚重质地。
叶锦添此人,似乎无需赘言了——一个游走于服装、视觉艺术、电影美术、当代艺术创作间的著名艺术家,醉心于中国当代艺术的诠释。他以其独特的艺术敏感、文化眼光及商业责任感建构了艺术良知与商业智慧兼容的艺术文本世界,获得了艺术与商业的双重成功。
《叶锦添的创意美学:流形》是叶锦添三十余年美学实践和美学思考的整体呈现,集中谈及他多年来在电影、舞台、装置、影像等各领域的杰出的艺术作品。
从较早的大家熟知的影视作品《大明宫词》《卧虎藏龙》《风声》《1942》,到舞台作品、摄影作品、当代艺术人偶Lili,他对美的诠释令人动容。
书中另以感性和思辨的笔触,写到了滋养他丰沛艺术创作的哲学、美学、地理、历史文化之源,并以丰富而具体的艺术创作案例,来阐释他的美学实践和理念。其对美的表达和呈现,令人低回不已。
翻开书页我们不难看出,叶锦添的设计富有色彩的美感,他所创作的影视造型色彩变幻,有时浓烈华丽,有时素淡平实,富有东方意蕴,同时借鉴西方艺术元素,流露出强烈的戏剧意味;在他的各种艺术造型中,色彩既是渲染气氛的直接表现,也是内心情感流露出的隐秘暗示,不同色彩的造型也揭示了人物不同的内心世界,贴合不同角色的年龄与 心境。
在《卧虎藏龙》中,他表示“我们追寻一种已经失去了的中国文人情怀,我把整个清朝的外族绚丽色彩,从炫耀回归朴雅,从而重新表达那种自然与人文的氛围,一种唯心的空间,把角色的情态融入景象中。”
剧中的李慕白内在具有静观调和,虚无清静的出世精神,在外则保有顺应时变,进而有成的入世态度。在对这个人物进行描绘时,也今天才用棉麻质感表现人物形象的厚重感,选取有光泽的真丝面料表现他的文人气质,运用写意的手法,表现出东方文化中追求和谐统一、端庄宁静的审美精神。
叶锦添惯用的表达方式不仅是简约朴素之美,浓墨重彩、夸张丰富也常常出现在他的设计理念中。谈到《红楼梦》,他说“我在复古的同时也加入了非常多的现代元素,年轻、反叛、少男少女的想象世界,加入了现代的材质、使它产生一种虚幻感。另外还参考了国际时尚化的年轻人服饰,深入融汇在古代的剪裁里。使用现代的装饰性设计,是希望打破一种既定的模式,为了增加衣服中所诉说的世界浮华、人性黑暗面的诠释。那种似有似无的时空模糊感,其实不只是在秦可卿、凤姐这两个角色上面用到现代的素材,比如薛宝钗就有一件全部用蕾丝拼合的礼服。这样的设计产生了时间模糊与丰富多样的细节,使服装设计在这个剧里产生更多时代的折射面。”
的确,简洁的纯粹是一种美,反复的华丽也是一种美。叶锦添发扬中国传统美学的取向,抒发了他浓厚的东方情愫。作品时而呈现华丽丰盛之美,时而又呈现东方诗学之美,他对繁简的拿捏敏感、明确而又坚决。
《叶锦添的创意美学:流形》以过去、现在、未来为框架处理历史与现实的幻觉,在迷乱的现代性中呈现一场融汇历史与当下、在场与环境的图景。用他的话说:艺术是自然泰生的生命力,是无止息的自我重生与复制。
叶锦添提出的“新东方主义”艺术观,让世界真正了解东方文化艺术之美,为中国本土艺术的发展找到一个更具东方特色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