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说完了著名的管仲变法,作为中国历史上可以说是第一次的著名经济变法的带领人,管仲其实在后世没有的到相应的名声,很多人知道管仲也仅仅是那几个小故事。那么下一个要谈论到的就是著名的商鞅。
一.战打天下,以农立国
要说到商鞅,那就不得不提秦国。春秋之后,秦国仅仅是一个游牧小国,在偏远地区,被称为“秦夷”,地处西北高地的黄河中上游,没有盐没有铁,几乎没有任何经济优势可言。
秦国开始变法时,主政的秦孝公才二十二岁,辅佐的商鞅也才三十六岁,两者年少轻狂,正是什么都不怕的年纪。所以他们第一个要做的强国之术就是打仗,打别国,打土地,打人民。攻占土地,掠夺人民,用国家机器把民众转换为军队再继续打仗,以此循环。
战争是让国家强大和稳定的最好办法。对于战争的看法,商鞅说:“国家贫穷就要去打仗,可以把不好的东西输送到别人那里,没有像文士、商人那样的国害,国家一定会强大。国家富足而不发动战争,就会懒惰懈怠,出现儒生、商人那样的国害,一定会羸弱下去。”所以,正是因为当时如此极端的治国理念才会诞生如此极端的“霸道”强国。
除了战争强国的理念以外,商鞅是极端的重农主义者,他认为农为国之本,国之基础,治国之要就是要民众都去当农民,这样不仅民众变得朴实纯正,而且国家粮食充足,国力就能变得强大。在治理秦国的第一个三年,他颁布了《垦令》,其中就有二十种具体的办法鼓励和资助民众去农耕。
《垦令》中影响最深的,就是以“废井田,开阡陌”为主题的土地改革。
说到这不得不说到井田制,自商朝起就有了这种土地国有制度,大致来说,就时类似于人民公社的制度,井田制把土地分隔成方块,形状像“井”字,周边是私田,中间是公田,各家分得私田,同养公田。每天耕作之时,要先把公田的农活干完,才能各治私事。形成了春播秋割、守望相助的局势。道家、儒家都对“井田制”极为看重,到战国中期,随着人口的增加,井田制度已经败坏,道家和儒家都把这种现象看做“礼崩乐坏”的根源,强调要恢复井田制。但商鞅反其道而为之,偏偏要废除井田制,允许民众开荒耕作、买卖土地,这种允许私下转卖土地的政策使得民众生产积极性急速高涨,让得当时秦国全国上下的农本思想变得牢固,同时也促使全国上下专注于农业生产。
不过在当时,这种极端的唯生产论,的确让秦国收益良多,足以支撑在当时连绵的大型战争。
二.军爵制度,平民社会
军爵制度对于当时的秦国是一项开天辟地的伟大制度。众所周知,夏商周是封建制时期,诸侯分天下,平民没有上升阶梯,在社会底层受尽剥削。商鞅在秦国三年的农业改革之后,把秦国改造成了一个大农场,第二就颁布了军爵制度。
军爵制度规定有二:一是取消所有特权,收回所有爵秩;二是有军功者率受上爵,无论贫贱都可以获得贵族的特权。商鞅设计了二十个等级的爵位,都以杀敌多少来封赐。
在秦国,国民只从事两种职业,一是农民,二是军人,前者“富国”,后者“强兵”,国家的奖惩也是根据种粮多少和杀敌多少来决定的,这是一种极端务实功利主义,只追求生产力至上。在商鞅看来,农民多则粮多,士兵多则国强,国强则可打仗,打下来土地和人民,又继续种地和征兵,就又可以去打更多更大的仗,和这一国策冲突的,都是必须要禁止的,都是不可取的。
所以在这种极端的国家里,军爵制度的出现不仅仅是将秦国变成一个军力强国,同时也打破了之前的封建制度,让权力重新在民间分配,打破诸侯世袭制度,让没有背景的民众也可以享受特权,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杀的人多。
三.郡县制度,地方行政
郡县制度是在变法后期才开始出现的,在前期变法的影响下,秦国已经变成了一个纪律严明的国家,“路不拾遗,山无盗贼”,此时推出郡县制度则把封建诸侯制度的一根刺再次拔出,意为不再为诸侯分封封地,加强国家集权,新的土地由中央建立新的地方管理制度,由中央直接任命的县令直接管理,从此以后,国家土地上的主人永远都是国君,是中央,诸侯不再有造反起义的能力。
郡县制度是伟大的,中国从古到今,其国家管理制度可以分为三个阶段,部落制,封建制和郡县制,商鞅之后,几无大变,哪怕在现在的中国,省市县制度核心也没跳出这个理念之外。
四.关于商鞅
讽刺的是,商鞅最后被处以可怕的车裂刑,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五马分尸,更为讽刺的是,正是商鞅颁布的户籍登记制度,使得商鞅逃无可逃,死的同时也被诛灭了全家。司马迁说:“惠王车裂之,而秦人不怜”,可是又承认“后世遵其法”。可见商鞅颁布的政策是有效的、可行的。
商鞅的强国之术是残酷的,在中国历史上也很难见到第二个像他这样极端的国家治理天才。是的,他是天才,我们试着去分析他颁布的各项政策的后世影响就能知道,这些政策是影响深远的,甚至直到现代。比如郡县制度,是中央与地方进行权力分配的基本制度,在后世成为了国家得以运行的基础性政治制度。
比如军爵制度,在当时不仅瓦解了贵族阶层的顽固势力,同时还完成了部分地掌控国民精英的模式。
在控制国民思想的制度上,商鞅采取的是“不准思想”的办法,不许争论,不许思考,把文人、商人等视为国害,一百多年后,秦始皇“焚书坑儒”就是遵循的这种思想。
在经济上,商鞅继续控制粮食买卖和矿业专营,除此之外,值得一提的是统一度量衡和户籍制度,平复了战国时期混乱的货币制度,不过后来还取消了秦国货币,禁止了商业流通。
商鞅如此极端的集权国家实验,遭到了后世几千年的唾骂,特别是知识阶层,士大夫们都羞于提起商鞅,以至于提起商鞅都会“口臭三日”,但其实好笑的是虽然这些士大夫口头上看不起商鞅,但其国家治理方法少有跳脱出商鞅政策的核心理念的。
商鞅的名声一直到近代才被毛泽东平反,但其实也有当时的时代背景的原因。中华帝国遭遇前所未有的外辱,在当时如果想复兴中华民族,只得行极端方法。梁启超说:“图国家生存发展为第一要务”,宁愿牺牲个人,也要成全国家利益。毛泽东则说此时就搬出商鞅之说,“商鞅之法良法也”,对儒学嗤之以鼻,对商鞅之法写下“百代都行秦政法”的极高评价,致敬商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