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母亲千千万,可是,妈妈,你就是这千万母亲中我最爱的那一个!
生活中母亲那么多,她们懂的事物千千万,享受的新事物千千万万。
可是,妈妈,你没有……
城里的同学小S和我同年同月生,他的母亲和您同龄。春节去他家,母亲住在有电梯的楼房里,有热乎乎的地暖,有郁郁葱葱的绿植,有鲜花盛开,有大彩电。他的母亲满头黑发,端菜时伸出的手白皙舒展;她坐在笔记本电脑前玩UC唱歌,用手机微信视频,快乐地享受老年人的天伦之乐。
可是,妈妈,你没有。
妈妈,你不会用智能手机,更不会用电脑,想我了还得让父亲拨号。你把我们子妹五个的电话号码存成了1、2、3、4、5,父亲不在身边时,你想我了就摁‘5’键!
妈妈,你住不惯大哥家的楼房,说住乡下平房里敞亮,空气流通;说院子可以种蔬菜,住乡下舒坦自在。
妈妈,你为了自由恋爱,依然决然追随父亲从千里之外的平凉来到了这片黄土地。土改时,你把大哥二哥拴在炕上上工挣工分。包产到户时,你和男人一样劳动。我依稀记得你用扁担挑着沉重的麦垛沿着山路走的飞快。也记得你当妇女队长时,抓住那个偷掰玉米大婶的情景,尽管你的脸被她抓得血痕斑斑,衣服被扯破,可你就是死死不放手,硬是把她拽倒了生产队。事后邻居说妈妈太傻,应该放走那个贼。
可是,妈妈,你没有。
在你和父亲含辛茹苦的培养下,大哥、二哥、三哥和我相继参加了工作。而唯一的姐姐,也顺利出嫁。
妈妈,我们如雏鹰展翅,翱翔于蓝天。而你呢?
原本那让我童年引以为豪,给同学夸耀的长长的大辫子荡然无存,变成了稀稀疏疏白发缕缕的短发;那双曾经毛茸茸的大眼睛,如今变得沧桑浑浊;那美丽的瓜子脸,已经被蹉跎岁月刻成了油画母亲的脸;那双白皙舒展的手,已经被岁月打磨上一层层印痕;原来走路飞快,身板挺直,刚强温柔的您你,如今已经佝偻着瘦小的身子,举步维艰。
妈妈,你老了,你的青春没有了!
同事小F70多岁的父母亲乘坐飞机到海南岛旅游度假,在儿子那里团聚过年了。小F带着父母坐游艇、坐缆车、玩漂流,母亲还自己一路玩自拍发朋友圈。
妈妈,可是你没有。
妈妈,你说自己也想到海南岛看看,可是大夫说您严重供血不足,心脏不好,不建议坐飞机,这成为儿子无法完成的心愿和心中永远的痛。
妈妈,别人的母亲周游世界,你没有。
别人的父母亲可以坐在儿女的车上逛街,而你只能蜷缩在父亲的小三轮上,一路颠簸到县城。
该返程了。天上飘着雪花,我拉着皮箱走出院子。妈妈,你和父亲默默地跟在后面。我不敢回头,不敢看你的那双眸子,承受不起那份离别……那是你对儿子满眼的不舍和难过……
我依然没回头,坐进车里。通过倒车镜,看到了妈妈和父亲佝偻瘦小的身影还站在初春的寒风中,向我这个方向张望着……
车子渐远,雪花飞舞,妈妈和父亲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飞扬迷离的雪花中,融化在我湿润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