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初期,正值春节前后,绥远地区的一个村子里跑来一匹马,马儿四处游荡,就是不见马主人,马背上驮着一个麻袋,袋子里明显是有什么东西。
街上正好有几个人,这几人按耐不住好奇,便上前打开麻袋,却被惊呆在原地,只见麻袋中尽是金银细软,狠狠的闪着这几个人的眼睛,只不过,这麻袋上似乎带着些许血迹。
在当时,能养起马的必定是有权有势之人,麻袋上还带有血迹,说明这些东西可能来头不善。想到这里,几人就打消了心中的贪念,只恐惹祸上身。
这时,有一个人说话了:“一看就是赖小子抢来的,赶快把马赶走,别他妈把我们也牵连了”。
说话的人叫刘大友,他所说的赖小子在当地就是土匪的意思,几人闻言纷纷表示赞同,于是刘大友就将马赶到土梁后面。
刘大友时年四十多岁,父母双亡,光棍一个,虽说如此,但刘大友却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打了光棍实属时局所迫。
赶走马后,天色也暗了下来,可刘大友的心却按不下来。没错,他之前是故意那么说,将其他几人劝退,以便自己独吞麻袋里的财宝。
于是刘大友趁着夜色,悄悄来到了土梁后。果然,那匹马还在,麻袋也在,见四下无人,刘大友背起麻袋就往家跑,丝毫没有察觉到麻袋有些不对劲。
“啪”的一声,刘大友将麻袋甩在炕上,迫不及待地就要将其打开。谁知,麻袋刚刚打开,一只惨白的手就伸向了刘大友,刘大友猛的后退,才将将躲开伸过来的手。
缓了好一会儿,刘大友壮着胆子将麻袋全部褪去,一具绻缩的女尸赫然出现在眼前。而且这个女尸他认识,正是当地土匪头子胡三刀刚刚娶的小老婆。
“这下完蛋了”,刘大友心想:“钱一分没捞着,还赶这么个事,真是裤裆抹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但刘大友终归是胆大心细,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再次将尸体装进麻袋,想趁着夜色将尸体还回去。在装尸体的时候,有个东西从尸体嘴里掉了出来,是一枚玉扳指,刘大友悄悄将其藏了起来。
背着尸体再次来到土梁后,那匹马已经不见了,刘大友也顾不了那么多,当即就要将尸体抛下。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脖子一紧,低头一看,一双惨白的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这诡异的一幕着实将刘大有下了个够呛,麻袋明明是捆着的,为什么尸体会出来并且扼住他的脖子呢?莫非是人活了?刘大友试着喊了几声,可尸体没有一点反应,这下没有意外了,肯定是撞鬼了。
惊吓之后,刘大友很快冷静下来:这是胡三刀刚娶的小老婆,所以他断定不是胡三刀杀人。为了解此时困境,也为了洗脱自身嫌疑,刘大友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胡大嫂,我和你无冤无仇,如今你遇难后被我发现,我且将你送回去,找胡老大给你报仇,希望你不要害我”。接着就背着尸体朝土匪窝走去。说来也怪,说完这番话后,扼住他脖子的手松了开来。
天蒙蒙亮,走了大半夜,刘大友终于终于来到了土匪窝。很快,一人一尸就被带到了胡三刀的面前。
看到尸体,即使胡三刀再无人性,却依旧哭了个梨花带雨。然后问向刘大友,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大友不敢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胡三刀没追究他贪财的事,让他歇一歇就回去吧,然后便派人去查小媳妇的死因。
原来,胡三刀这小媳妇趁着过年,带着金银骑着马回娘家,没想到半路却出了事。
就在这时,土匪二当家出来了,指着刘大友对胡三刀说到:“大哥别听他的,一定是他贪图钱财,将大嫂杀害,再将大嫂尸体送回来,想以此洗脱嫌疑”。
说着,就拿枪对准了刘大友的脑袋,见胡三刀还在犹豫,二当家的继续说到:“大哥,宁错杀,不错过”!
终于,胡三刀点了点头。见状,刘大友万念俱灰,最终还是逃不过一死,但是,刘大友想到昨晚的一幕,在他提到送尸体回去时,尸体就松开了他的脖子,不甘的说到:
“大当家的,二当家的,我确实是无辜的,杀了我也不能真正为大嫂报仇,你们可以向我开一枪,如果我侥幸活了下来,那一定是大嫂在天有灵,不想真凶逍遥在外啊”。
刘大友他在赌,赌这一枪干不死他,土匪还能留他一命,又或许,万一土匪小老婆真的在天有灵呢?
这时二当家的说到:“神尼玛一枪干不死你,以为自己脑袋铜头铁脑吗?”说着就拔出了枪,对着刘大友的脑袋连开三枪。
刘大友眼睛一闭,心中是万念俱灰,吓得尿都挤出几滴。
可是,刘大友并没有听见枪声,战战兢兢的睁开眼这么一瞧,只见二当家惊恐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枪,露出焦急紧张的神色。
胡三刀见状:“老二啊,你这个枪是不是有甚毛病啊”。说罢夺过二当家手中的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只听“砰”的一声,枪声响彻天空,枪并没有什么问题。
胡三刀心中暗暗称奇,对二当家说到:“看来真是你大嫂在天有灵啊,告诉我们凶手不是刘大友,要不然这枪对准刘大友的时候,它为啥不响呢?”
二当家也一改当初跋扈的样子,说到:“是是是,大当家说的是,来人啊,赶紧给刘大友兄弟吃好喝好,完了送回家去”。
就这样,刘大友吃好喝好后,被放回了家里。
两天后,土匪头子胡三刀派人来到刘大友家,来人对刘大友说到:“我们已经找到大嫂之前骑的那匹马了,想必那得了马的人就是杀大嫂的人,你将大嫂尸体送回也算有功,大当家的特意邀请你去,看我们如何手刃仇敌”。
就这样,刘大友再一次来到了土匪窝,只见胡三刀已经集结千人之众,随后浩浩荡荡的向远处行进。
途中,刘大友向周围人打听,得知四窑堡堡长的儿子骑的那匹马,正是之前大嫂的马。
这四窑堡有一个独立城门,堡长手下也有百人之众,全副武装,这也是胡三刀带这么多人的原因。
加上堡长儿子飞扬跋扈,时常强取豪夺,恶名在外,这也让众人坚定了他就是杀人凶手的想法。
但这四窑堡与胡三刀的土匪窝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在堡城前,胡三刀谎称借道,哄骗堡长开了城门。
众土匪进了城中后,便露出了獠牙,一番激战后,土匪便将堡长势力消灭殆尽,很快,有土匪就在堡长家马厩找出一匹马,正是胡三刀小老婆之前骑的马。
此时,堡长儿子并不在家,堡长也不知事情原委,可暴虐的土匪并不听堡长的任何说辞,只以为是堡长将儿子送走逃难,不由分说的便将堡长一家全部残害,男的乱枪打死,女的点了天灯。
按说事情到这里就差不多该结束了,胡三刀报了仇,凭他的势力,当地也没人能惩治他,可斩草不除根,必然留祸根,堡长的儿子还活着。
并且,在刚才的激战中,刘大友看到了这样一幕,二当家朝着堡长的人开枪的时候,枪依旧没响,随后他换了一只手,才扣响了手枪。
回去的路上,刘大有趁胡三刀身边没人,悄悄问道:“胡老大,二当家的右手是不是有甚毛病”。
“没错”,胡三刀回到到:“他的右手年轻时受过伤,开枪都不利索,那几个拇指啊,扣不到扳机的击发点,全凭带了个玉扳指,才能将枪击发”。
听到这里,刘大友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扳指说到:“胡老大,你看是不是这个戒指?”
胡老大接过戒指一看:“没错,就是这个戒指,不过这戒指怎么在你那?”
刘大友一听,心中顿时明朗起来,于是说到:“这戒指是大嫂尸体嘴里掉出来的,胡老大你也饶恕我贪财之罪了,我就直说了,这杀害大嫂的凶手,恐怕另有其人啊”。
胡三刀也不傻,既然自己的小老婆死后嘴里都含着二当家的玉扳指,那么小老婆的死肯定和二当家脱不了干系。
胡三刀再次说到:“大友兄弟,你先别声张,待回到寨子里,我在你大嫂灵堂前,亲自审问二当家”。
土匪寨中,大嫂堂前。胡三刀拿出那枚戒指,对二当家说到:“老二,你来解释一下吧”。
二当家看到这枚戒指后,仿佛被雷击一般,吭吭哧哧说不出话,见比情景,胡三刀也明白了,二当家一定有事瞒着他。
这时,二当家表情一冷,狠狠地说到:“胡三刀,你做大当家这么多年了,也该退位让贤了”。
说罢,一群人就围了上来,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胡三刀,然后下了胡三刀的枪。原来,二当家早就策反了大当家身边的人。
接着,二当家交代了一切,原来啊,二当家觊觎大嫂的美色,便想趁大嫂回娘家路上,一亲芳泽,可大嫂宁死不从,情急之下,将大嫂掐死。
事发地正在刘大友村土梁后面,马受惊跑到村中,可又被刘大友赶了回去。正当二当家将尸体放到马背上,准备就地藏好那一袋金银细软后,去处理尸体时,竟然跑来跑来一人,背着马背上装尸体的袋子拔腿就跑,而这人,正是刘大友。
二当家将计就计,准备嫁祸给刘大友,没想到刘大友竟然背着尸体来到了寨子,本想着解决了刘大友,再去他们村后梁后面找到金银细软,实锤刘大友,可谁想,自己的玉扳指慌乱之中丢了,没有将枪击发,还差点露馅,好在众人没注意他手上的戒指。
做贼心虚,怕露馅的二当家只好顺着胡三刀的说法,是大嫂在天有灵,然后派人将马卖给了堡长儿子。
一切真相大白,接着二当家就将枪口对准了胡三刀,这次,他用的是那只没毛病的手,面色冷峻的扣动了扳机。
可是,令众人惊奇的是,枪声依然没有响起,一如当时枪毙刘大友那般。
趁着二当家愣神的功夫,胡三刀起身夺枪,对着二当家就开了一枪,“砰”的一声,二当家应声倒地。
二当家倒地后,那些被策反的人也纷纷弃枪,局势再次被胡三刀控制。
事后,刘大友问胡三刀,二当家的明明枪没响,你怎么还要夺枪?
胡三刀说到:“我也不知道,脑海中突然想起来小老婆的声音,她让我赶紧夺枪反杀,于是我就夺了”。
这件事就此才算结束,一年后,一支剿匪队伍来到这里,一举将盘聚多年的胡三刀土匪势力剿灭,而带头的,正是堡长的儿子。
唯有刘大友,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但都安然无恙,最后他找到了那袋金银细软,娶了个老婆,后代也因此过的足够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