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说:我向来不惮于用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中国人。
这期,我想说说对女性的有意无意的恶意,怎么聊?不如从我小同事想变白说起。
1.
小同事是个率性的女孩子,天生黑肤,被开玩笑说是“非洲娃”之后,开始关注肤色问题,孜孜于变白事业。美白针、护肤品、光电美白……我告诉她:肤色是基因里决定的,不见得白就漂亮。
显然,这话轻飘飘毫无说服力,一白遮三丑是亘古的真理。
女孩子白瘦幼是美的至高境界,女孩子就该白雪雪。
颜值年代,女为悦己容,男人也越来越精致,逐渐倾向于取悦“姐姐”的时代,这大概不算歧视?
可是,这美的标准来自哪里?假如没有对自身的认可?
而当代对女性外貌的种种评价和定标更甚于男士这是不争的事实。怎么样也要做一个精致的“珠珠”女孩啊!这背后要付出的则是持续不断地经济和精力投入,挤占的会是什么时间呢?
如果说这个比较牵强,那么,对女性声音的忽视呢?
2.
这双标可是渗透在各个领域的。文化圈也不能免俗。
例如:一个女人画画,如果她画得不错时,那么,我们称她为画家。一个女人画得不好时,我们称她为“女画家”。
除此之外,还有“女司机”、“女博士”……潜台词是什么?
女≈劣势,不好的,差等的存在。
即使是在无须进行体力比拼的文化领域,女性也往往被盖上“女作家”的标签,得不到同等的尊重和待遇。
试想一下,谁没说过:原谅她吧,谁让她是个女人呢?品品,这是几个意思?
3.
女性因生育而削弱力量,同时,女人的价值也被框定在生育,以及婚姻,即使做女人成功如杨丽萍老师,也会被质问:不生孩子的女人是不成功的。正是在这种结构性的逼迫下,才有复旦大学经济学院特聘讲座教授、澳大利亚社会科学院院士黄有光站出来指出:在女少男多的情况下,不妨考虑一女多夫……不但可以解决男性的生理需求,给一个男人煮饭和跟两个男人煮饭,也不浪费更多的精力和时间(黄先生的原话就是这么表述的,足够浅显)。
不晓得在黄有光先生的眼里,女人究竟是什么?是否有自主意识?
翻译一下,女人是拿来被“用”的,生孩子以及xing服务(这又和女性身体评价与审美判断联系在一起)。
如果一个女人拒绝进入这个价值衡量体系,发出不同的声音,会怎样?被抹杀!
4.
这心理的深层内核是什么?不想说是对女性身份的物化,这个确实是。
更深层的来自于:厌女。
在这种普遍的社会心态支配下,一些女性往往也成为帮凶,跳出来指责没跟自己做出一样选择的异类女性,认为这些女性是“女拳”,是“活该”,是自作自受。
最最具有中国特色的是“打小三”,可以发现,下手的多是女人。女人们在互殴,男人这个肇事者置身事外。可是,这事真的只是“小三”的问题?这期间存在的“荡妇”侮辱的深层原因在哪里?
这种情况类似于受害者爱上施害者的斯德哥尔摩效应,受害者无力反抗施害者,只好手撕更弱者。
也因此,丁璇老师的“女德班”也才好借东风上天,在21世纪大行其道吧。
逻辑是这么一个逻辑吖。
在这种氛围的熏陶下,接着会发生什么呢?
5.
美国汉学家孔力飞在《叫魂:1768年中国妖术大恐慌》里,从一件招魂的小冤案切入,描绘出清朝市场高度发展,经济裹挟所有市民时发生的社会思想转变和心态动荡,引发扫荡全国的“文字狱案”。现在,中国也处于人人惶恐,人人焦虑的时代,这种心态下再参合上“厌女”的恶意,催生出什么?
23日早上万象城双庆路的恶性凶杀事件,以及网上对凶手是“老实人”的洗白与同情。
是的,消息尚未爆出更多的内幕。那么,围观者又怎知凶手是“老实人”?老实人是否是可以脱罪的理由?反观女孩子,即使她有错,并非“完美受害者”,就该以如此残忍血腥的手段剥夺生命?
而这样的事件时有发生的背后,凶手比被害者更值得同情,哪些人又可以幸免于难而不被波及呢?
除了警惕地告知身边的女性亲友姐妹“不要穿得太暴露,不要理陌生人,不要太晚回家,不要喝酒,不要……”之外,又如何抵御来自无处不在的恶意呢?
6.
阴阳相依,女人不得解放,男人同样是囚徒。
现在,男女平权以及对女性刻板印象的修整,还任重道远。
男性们,如果有心,最起码地,试着换位思考,听听女性平权的声音,这并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