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滋味 - 草稿

请您寻出已然珍藏多年的诱色糖果,拨开一层尘封的糖纸,听我说一支等待的故事,您这一颗糖果化完了,我的故事也该完了。

从小到大,我对父母的接和等,都觉得理所当然。

小时候,当我的脚步跟不上父母时,我会叫喊:“慢慢走,等等我。”惊慌失措的我一路奔袭,只为更接近远方盖住一片阳光的身影。他们像一座大山矗立在那,是等待,将我们拉近。

小学时,学校离家很近,走路只用几分钟就到了。只要出门的时候没有下雨,我是从来不带伞的,任凭妈妈怎么叮咛唠叨都不管用。但是我几乎从来没有淋过雨。因为每次放学如果是下雨,而我又没带伞的话,总有一个人愿意等待着我,像是门前的那株梧桐,静守着流年,流年里和着她予我的爱。

记忆中的一天是下着蒙蒙细雨的,我随着蜂拥的学生潮向校外涌。我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校门口翘首的妈妈,她还是站在老地方,传达室门外的树下,东张西望地找寻我的身影。但是年幼的我忽然冒出了奇怪的念头,我随着人潮径直往家跑,到邻居家姐姐玩去了。年少时的自己总是那么无知。当我得知,妈妈在校门口等了很久,没见我出来,还跑到学校里面找了半天,惴栗不安的面容如同花儿落了,她未曾与我言语半句,我的心却颤抖了。

中考的时候,我在考场里紧张地奋笔疾书,他们等在考场外面,焦虑紧张,捱一分钟,就等于别人的一天,一分分在踱着的步子中、在抬手看表的次数中、在扒着学校生锈的铁门往里张望的时候捱过。当我考完出来时,他们只是说笑着,营造轻松快乐的气氛。

上高中了,周末难得回家一次。上周五放学后,我拉着行李走出校门。咦,怎么没有看见爸爸的身影。他说来接我的呀。无数的同学拉着箱子从我身旁经过。他们走向迎接的父母长辈,只有我孤单站在校门外的马路上,感觉很不自在,好像我是个入侵者一样,我不属于这里,我要赶紧逃离。

校园慢慢安静下来了,阳光也渐渐黯了,失了神采。我想起从小到大,父母等我的一幕幕,他们等了我多少个分分秒秒,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年年岁岁。他们一直在背后默默等待和付出。张爱玲说,这世上,爱才是债,恨不是。我欲落泪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父母等我了,我要等他们。我想,我该用余下的时光来偿还我欠下的债,即使知道它永远还不清。

在我心神不宁,担心不安时,爸爸到了,他头发也越发稀少,两鬓有些斑白了,脸色又黑了一些,憔悴了一些,皱纹加深了,更密了。我强烈地感受到:爸爸老了。

爸爸的第一句话是:等久了吧?

我摇了摇头。说:“我才刚刚开始等。”

糖没有化完,故事也没有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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