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看皮影戏的路上,远远地就听见了唢呐和铜锣的声音,那叮叮咚咚的声响像是刚出笼的包子散发出的热气腾腾的香味,招揽着路过的人忍不住停下脚步上去凑个热闹。
待走到近处时才看见戏台前早已布满了黑压压的人群,都伸长着脖子向前探呢。舞台本不大,被白惨惨的灯光照得像丝绸一般光滑的荧幕上,两个小人正灵活地打斗着。在幕布的另一侧,皮影剧团里的师傅们各有分工,有的手里操纵着线,有的嘴里唱着戏曲味十足的句子,有的在一旁敲着小锣小鼓。
第一幕他们是用河南的方言唱的,我有好多地方似懂非懂,仿佛刚刚囫囵吞枣了一部古书,不过就算听不懂,看着那些小人,听着小曲,心情也是好的。只可惜天公不作美,才放了一幕,天竟忽的下起小雨来。挤在前头的人散开了些,有的撑起了伞。我本来就在后头,可以说是人头的缝隙间求生存的,这下倒好,真的被拦的严严实实的了,不得不另觅佳地。
因为前一幕完了,主持人邀请刚刚表演的人都到台前来,他们手里都举着我们刚刚在台上看到的皮影,那些皮影做工精美,惟妙惟肖,由此又获得了大家一阵热烈的喝彩声。
这一幕过去虽然觉得热闹,可果真是一头雾水,听完都不知道演的是什么。第二幕倒是明白些,看见那幕布里突然出现了一座火山,再细细听听,便知道那唐僧师徒要去找铁扇公主借芭蕉扇了。雨下的大了些,我和媛撑着伞,想找个地方再看清楚些。这里虽然是大学,皮影戏却吸引过来了不少小孩子,我看见一个小女孩坐在爸爸的肩膀上,全神贯注地向前望着。其余的小孩子,有的被父母紧紧攥在手里,估计一松手就会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到舞台前去了。我看不见舞台的全景,看见这些小孩子也觉得挺有意思的。这时舞台上却突然放起了《西班牙斗牛士舞曲》,我有些吃惊,却见孙大圣从身后掏出一块红布来,逗的那大黑牛满屏幕跑来跑去,大家都笑了起来。
第三幕表演来的是山东的一个皮影剧团的老爷爷,他谦虚极了,但是我觉得他们那一辈的谦虚的都是高手,他一个人在台上又弹又吹又拉,厉害地不得了,只可惜我看不到,只能饱饱耳福。他表演完了一人吹拉弹唱的绝技,就开始演皮影了。这次讲是是泰山石敢当的故事。大概就是一个年轻人上山碰见了个小妖怪,那小妖怪自诩天下无敌,结果却被那年轻人打的满地找牙。小妖怪不服啊,上山把老妖怪找来了,这下那年轻人打不赢了,也赶紧下山把师父找来,最后把妖怪打跑了。这个故事本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但是老爷爷讲故事的方式真是有意思极了,逗的大家笑声一阵接着一阵。他表演完了,还从观众里挑了两个人上去教他们演皮影,演那个年轻人和那个小妖怪。出乎我的意料,那两个学生演的也挺好的,两个皮影你一拳我一脚,都快打到天上去了。演小妖怪的还学了声狼嚎,又把大家逗乐了。
三幕演完,晚上的表演就结束了,我看着那舞台一瞬间暗了下去,有些恋恋不舍,这时的雨也小了很多,细如牛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