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诱惑(一)

正值十一假期,一个月前就与老公商定,假期回河南老家。

起因是每次给我妈打电话,最后临近挂电话时就总带儿些嗔怪的语气念叨着说:“你看看,谁让你嫁那么远,如今格格(我女儿)都快一岁了,咱们家里边的人都在说你,结婚也快两年了,大的小的还都没见过呢。”

每及次,我都笑嘻嘻地回应:“现在都地球村了,交通这么方便,想回家还不容易。”

“看把你能的,回来你不得要折腾,好了好了,就你这一个女儿,我也不想了,以后也不指望你做啥儿,过得好就好……”

电话就这样在我妈的唠唠叨叨中挂断了。

有女莫远嫁,是我的体验。就算深知人自古都有到处迁徙的习惯,还是深深地感受到作为女儿,一辈子都是母亲心里卸不下的牵挂。每逢节日,回家就充满了诱惑。因为在家,无需坚强,无需任何掩饰。不仅不用如在鳞次栉比的楼群异乡早起,还可得到妈妈级无微不至的爱护。一日三餐充满着妈妈的味道,即便犯错了,也会获得家人无条件的包容和接纳。

总在无意间瞥见母女两人挽胳膊说说笑笑的情景,突然间心中就升起莫名的孤独感,难以用言语表述的感觉,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虽然,在异乡人的眼里,我早已经属于这里。跟他们一样,操着同样的言语,追逐着同样的时尚。尽管在异乡又有了一个家,过着充实但不富足的生活,在想到自己曾背井离乡的时候,伤感或许远远多于庆幸。那片曾经用生命的第一声啼哭和稚拙的童音呼唤过的土地,又注定会在某一时刻穿透时间和空间,来呼唤着我回家。­

哪只燕子不恋巢?哪片绿叶不问地?想一想,为了生活,更为了生存,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白眼没瞧过……社会的现实与残酷,早已磨灭了自己的软弱;复杂的人际关系,早已磨合了自己初见的懵懂。可是在想到回家时,还是会有割舍不断的感动。也许在某一天,在家乡埋葬了最后一个亲人,不再有理由回到那里。可在不经意间,还是会重新拾起那种细碎的,温暖的,湿润的回家的感觉,穿透早已麻木而冷漠的心。

于是,十一假期,决定拖家带口回-家-去。即便背着沉甸甸的行囊,也要和自己已疲惫的心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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