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谭松韵妈妈车祸谈:时光最后的夜晚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了呢?”这是出自林清玄先生笔下的一段话。小学六年级时,我第一次在语文课本中读到它,彼时,我只瞧着课后作业上醒目的“全文背诵”的大字,百般不愿,此外,不作他想。时光在那时,悠远而漫长,像午后慵懒的暖阳,穿过浓密树荫间的几许缝隙,直打在轻柔的草地上,没听见岁月敲击的回声。然而,现如今,当我发觉自己竟仍能在多年以后,清晰完整地背出那些封存已久的文字时,却心有苦涩。童年最后的夜晚消失无影,林清玄先生的“花儿”落了,而我已不再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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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丧里丧气”的一年,大到霍金离世,黑洞探索与广义相对论深度挖掘受到阻难;李敖先生走了,江湖上剑走偏锋,激扬文字者又少一人;小到职场竞争“白恶化”,拼爹无果,拼才不能。似乎一个时代正在逐渐退色,逐渐走向最后的夜晚。

      今天一早,谭松韵妈妈车祸去世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霸榜,直冲热搜第一,也再次刷新了我们对于时间的认知。正所谓:你在长大,你爱的人在变老。你永远都无法预料,那些飞来横祸几时会发生在你的身边,几时会带给你直面心灵的冲击。也许上一秒仍与你嬉笑怒骂的挚友,下一秒便猝死街头;昨夜把酒吟欢,共度良辰的至亲,隔天便踏上无法返程的列车。人生最大的刺激与挑战,莫过于它的不确定性,它带给你无限的机遇,也俸上猝不及防的伤痛。很多人抓住了机遇,却倒在了伤痛到来的夜晚,而避免遗憾的唯一途径,并非想尽办法贪求不存在的”后悔药”,而是在当下,在你所爱之人仍会笑会闹,生机勃勃之时,多陪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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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媒体曾做过一个街头采访。它以中国人平均75岁的寿命为指标,绘制了一张含有900个格子的表格,一个代表一个月。其中有一个被随机采访姑娘,其父母已年过67岁。记者让她从表格最下端开始,用彩笔涂满父母仅剩岁月的格子,姑娘很认真地数着;“1,2……96.”看着纸上不满九分之一的彩笔划横,她泣不成声。谁曾想,从前那个高大健壮、轻易就能将自己举过头顶的父亲,那个貌美如花,温柔细致的母亲,早已是两鬓斑白,背影佝偻单薄的老人了,他们随时可能撒手人间,随时可能隐没黄土。时光早已悄无声息地走出好远,只剩你还停在原地,沉浸在昨日的虚幻的美好中,想象岁月本来的样子。

      从《时间都去哪了》到《当你老了》,从马航调查小组宣告解体到人口老龄化形势每况愈下,越来越多的人嗅到了时间流逝的气息。一个人,一群人,一个时代,正在悄然走向历史,走向最后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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