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麦米兜兜

1

伯父与二丫头一番温存之后，直感觉酣畅淋漓，越发觉得已经离不开二丫头了。

他想要跟二丫头双宿双飞，把爱情上升到合法合规的地步。

这种热烈的思想占据着他的大脑，使得每一个细胞都活跃且激进。

这当然是往好了说，往坏了说就是不计后果，自私愚蠢。

可惜他那时候还昏了头，无论怎么贬低也好，咒骂也好，他都听不进去。

我奶奶就没少这么干，半点作用也不起。

伯父坠入了情网，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亲娘老子的话也不顶作用。

如果不是二丫头重回摇把子怀抱，也许我伯母的位置就得换人了。

这点我虽然不能接受，但是如果事情真到了那份上，我也只有勉强接受的份。

这个院里的每个人要么辈分大过我，要么年纪大过我。

如果我有什么想法，不用等到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保准就会被打压下来。

他们会对我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插嘴。或者对我说：小孩子懂什么！不把心思用在学习上，跑这里瞎凑什么热闹。

我就只能悻悻而归，闪到一边靠墙角的位置上去。然后，看着大人们聚在一堆，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他们理论、争吵，争论是非曲直。

当然，这是好的情况，如果情况不好，他们还会要上升到更加激烈的地步，发起火来，不管不顾，把家里砸个稀巴烂。

我后来亲历过这种可怕的场景。

只是，那时候的主角不是二丫头，而是杨细枝。

在这里我不想扯太远。

2

谁跟我伯父结婚就会是我的伯母。这不分什么先来后到。

我伯父愿意娶二丫头，领她进门，我就没有理由将她拒之院外。

她如果真成了我伯母的话，我还是免不得要在她跟前穿进穿出打照面。

但我不喜欢二丫头家里的儿子，二丫头要是带着他嫁给我伯父，不仅我哥哥地位不保，有可能还会牵连到我这个小尾巴。

二丫头也有一个女儿，我知道她选女儿跟她的可能性很低。她跟我伯父相好，不会不知道我伯父喜欢男孩，轻视女孩。要是带过来，处境只会比我姐姐们更差。

二丫头家的儿子就跟呆瓜一样，光知道吃，学习学习不上心，嘴巴还没有个把门的。

他以前跟我没关系也就罢了，但如果成了我伯母的儿子，那意义就不一样了，没准就不是出卖他母亲二丫头的秘密那么简单，有可能还会将我们也一并牵扯进去。

他牵连伯父我不说什么，但是他跟我在一个学校，那对我就是一种威胁。

至于伯父，我说过不喜欢他这样的朝三暮四，总觉得他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这样的人总给人一种贪恋的丑态。

相由心生，一个内心丑恶的人外表呈现出来的也是丑恶。

3

摇把子不着家，不管家，二丫头拖着两个孩子没有活路，只能吃东家，傍西家。

村里有关于她的传言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是至少也有一大半是真的。

传言说我伯父是冤大头，说摇把子头上长绿毛。

我碰到他们的时候，总会留心朝他们的头上看。

可惜我什么也没有发现。这多少让我心有不甘。

我总希望伯父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发现一点什么，以便洗刷掉自己头上的冤屈。

童谣里头有句话：路边的果子，河边的船，过路之人有一半。

那天，除了伯父之外，邱眯眯也赶过去了。

这个全村最能生儿子的男人，和我伯父这个全村最会生女儿的男人就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场景下再次狭路相逢。

邱眯眯也是得了摇把子出去压座的消息，插空来找二丫头的。

二丫头跟他好了不止一回两回。自从我伯父出现之后，二丫头对他就没有那股热乎劲了。后来他再去找二丫头，总是看到伯父在二丫头那里说说笑笑。

二丫头冷淡他，他的心里不平衡，所以才想到了向摇把子告秘，把我伯父抓了个现行。

那天如果不是邱眯眯的出现，估计伯父也不会发现二丫头的破烂事，更不会发现自己是个冤大头。

一个人的眼睛可以往下看，也可以往前看，但却没有办法往上看，往后看。所以，伯父和摇把子发现不了自己的头上的景象也是情有可原。

他们需要借助镜子去看到自己。

伯父通过邱眯眯看清了二丫头，也看到了自己。

他一颗火热的真心，经过炙烤，焚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