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利民
家乡那棵红枣树
伴着我曾住过的老屋
有过多少童年的往事
记着我曾走过的路
当初离开家的时候
枣树花香开满枝头
每当我孤独的时候
就想起家乡一草一木
……
红枣树
家乡的红枣树
随着那磋砣的岁月
你是否依然花香如故……
昨天晚上，路过侯马新世纪广场，听到音响播放《红枣树》优美动听的旋律，思绪万千，浮想联翩。
枣树原产我国，主要分布在黄河中下游地区的5省2市。经考古资料证明，我国枣树栽培史已有7000多年，有古文献记载的有3000多年。因此，枣树是我国最古老的民族果树之一，与桃、李、杏、栗合称五果。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只提到四种果品，枣便是其中之一。后魏贾思勰的《齐民要术》和明代徐光启的《农政全书》等古农书中，都把枣树列为果木之首。
红枣树为鼠李科枣属植物，落叶小乔木，高5-10米，树皮灰褐色，具浅纵裂，小枝呈之字形曲折，叶卵状披针形，长3-5厘米，具三出主脉，叶缘有细锯齿，叶面光滑有角质。枣花黄绿色，枣果多为红色，形态多样； 红枣树为多花树种，花单生或3朵以上形成紧密的二歧聚伞花序。枣花较小，呈黄绿色。枣花虽然无华，但极芳香，沁人心脾。若盛花期漫步于枣园，空气都是甜的，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红枣树的生命力很强，树龄长达千年以上，老枣区经常可见800年以上的古树，其树态已是老态龙钟，千奇百怪，成为活化石，有的内堂早已成为空洞，仅靠外部骨干及韧皮维持生命。有的在老树基部又生长出了小树，成为子母树，结果时“子母同丰”。
红枣树在我国栽培历史悠久，枣树全身都是宝。枣树木材木质坚硬、致密、色红，被称为“北方红木”，可做家具及装饰器具。枣花可酿蜜，枣花蜜为上等优质蜂蜜。枣果营养丰富，是重要的食用果品，被称为“天然维生素丸”。枣皮、枣籽仁可做药材。枣树树形美观、枝叶奇特、花香、果甜，且易繁殖、耐栽培，因此被称为神奇的果树。
在我的故乡——山西省稷山县，是后稷教民稼穑的地方，不仅生产五谷杂粮，开启了农耕文化的先河，在这片民风淳朴、生态优美的土地上，几十万亩的枣林，见证了历届县委、县政府政府的富民举措。稷山板枣，核小肉厚，色泽紫红透亮，味道清甜适口，过去历代官员都把它作为进贡佳品，朝野上下都知道稷山板枣，鲜干两食风味独特，因而又有“宫廷御枣”美名。解放后，多次参加全国食品博览会，荣获金奖。富有多种维生素和矿物质，是上等的天然滋补品，素有维生素丸 “七品官”（果品、食品、药品、补品、礼品、贡品、工艺品）的美称。吃其鲜果，食其蜜果或干果，都是很好的选择。在日常生活中被人们当作访亲问友的必备礼品，其他东西可以不带，但红枣却不能少带，甚至求神拜佛也带几颗红枣。红枣特产是送给尊贵客人的最神圣的礼物；逢年过节，更离不开红枣，过春节时要蒸枣糕祭祀诸神；五月端午要包枣粽子；八月十五中秋节要以枣、苹果、葡萄等果品来祭祀祖先；包红枣馅月饼寓意内心赤红和生活甜蜜无比，只要你吃上一口，就会感觉到那种沁人心脾的香甜，流进你的心田；腊八要吃红枣腊八糜。孩子过满月、生日必须吃枣糕。枣糕蒸好后放在案板，让孩子跳三下，以示孩子跳得高，长得快，早成人。丰年吃枣馍馍，枣窝窝、灾年吃枣糠炒面。枣茶、枣醋、枣酒、枣泥、枣面、自制自用。孩子满月“离窝”抱孩子出屋，抱到谁家，谁家就得赠送枣子一类礼品，空身出去带回实物，预示着孩子长大成人后厚道实诚。儿女结婚，把红枣、花生、栗子放在嫁妆里、火炕上、被角里、取其谐音“早生贵子”。平日里做些枣饼子、枣米饭，枣糕，吃些醉枣、酒枣等，品种多样。
红枣药用价值高。在民间流传着许多关于红枣的俚语：“一日三枣，长生不老”、“五谷加红枣，胜过灵芝草”、“一天一个枣，不用大夫找”等。枣树对人类的另一最大、最主要贡献就是蜜蜂用枣花酿成的枣花蜜了。枣树数量大、花期长，是重要的蜜源植物，枣花蜜在蜂蜜中的产量举足轻重。蜂蜜是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常用品，她不光带给人类甜蜜，更重要的是和红枣一样，即它们的医用价值了。它们都是中医药中的良药，它们味甘性温，健脾胃，益气补中，滋心润肺，养血安神，滋阳壮阳，嫩白肌肤，通九窍，助十二经，和百药，久服轻身延年。故民间有“天天吃枣，医生不找”、“一日三个枣，一辈子不显老”的说法。枣和枣花蜜对人类的养生保健作用实在是太重要了，其功不可没。
我小时候，对故乡红枣的最初的印象是我们巷，有一户人家宅基地上有两棵枣树，因多年没人居住，。院里两边没有院墙，杂草丛生唯有走近枣树的地面，踩了许多条路，枣树周围很少有丛生野草。每当红枣快要发红的时候，经常有人光顾，因红枣树满身是刺，因此，人们看见能吃的红枣，经常有摇树枝的，有用长杆子打枣的，有脚踩高东西摘的……，俗话说：“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两棵枣树下面，亦是如此，直到树上没枣为止。
我妈妈生下我弟弟的时候，因奶水不够吃，当时家里经济困难，买不起奶粉，我父亲买了一只奶羊，供弟弟吃奶补充。自从家里有了奶羊之后，我们念书之余，也就有了事干，放学后和星期天，经常给羊割草。在村子的南面，长长的沟内。两边崖上那郁郁葱葱的野酸枣枝上挂满红玛瑙般的枣子，一串串一嘟噜如玑似珠，显得晶莹剔透，非常美丽，简直就是一曲溢彩流韵的枣的乐章。崖上的酸枣树大大小小，不计其数。有时，低垂的枣子会碰到你的头，仿佛只要你张嘴，枣子就跑到你的嘴里。秋天的枣子红一半，青一半，煞是好看，摘一个，咬一口，又脆又甜。每年酸枣快要成熟的时候，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特别是星期天，我们拉着小平车，把镰刀绑在一个长杆子上，到地里沟两边的崖上割酸枣枝，枣熟了，挂满了枝头，镰刀一摇，酸枣从高高的树枝上落下来，也摔不碎，地面上红红的铺了一层，也铺满了我童年的记忆。我舍不得把枣踩碎，就跷着腿，踮着脚尖，一点一点地往前挪。饿了，脆甜的酸枣可以充饥；累了，就躺在软软的土地上休息。割野酸枣枝，不仅给羊割足了草料，我们也摘满了酸枣，酸甜可口，过足了嘴瘾。羊吃完枣叶，剩余干酸枣枝，我母亲灶火当柴烧，野酸枣枝木质坚硬，油性大，虽然枣刺有些扎手，但耐烧，火焰旺，特别家里蒸馒头，是一种好柴禾。我们不懂大人们生活的多么艰辛，儿时的我们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的。
有一年，我二哥一个同学送了他一棵红枣树，栽在我家院里西南方向，离西墙和南墙大约两三米的地方，全家人精心呵护。从春天里枣树开花我就看着，看着那像星星一样的小小枣花开满枝头，有的随着风儿雨儿刮落在地上，看着满地的枣花。年幼的弟弟就问父亲:“爸爸，枣花落下来是不是就不长枣了？”爸爸说：“不是，枣花落下来，树上的枣才开始长，吃枣不能心急，枣得到秋天才能长大。”看着树上的枣花，我想象着枣树长满枣压弯了枝头沉甸甸的样子；想象着在树下用竹杆拍打枣树的枝头﹐打下熟透的红枣的场景。人们常说“七月十五枣红腚，八月十五枣光净。”八月份，是红枣收获最好的季节，我们家常常选个大晴天打枣。上世纪九十年代，家里房屋破旧，在院址上重新动工，我家的红枣树已经长到有铣把那样粗，因红枣树地基上要盖房，只好忍痛割爱，挖了红枣树，之后，全家人心疼了好长时间。
红枣树如今已成为故乡人的“树下粮仓，树上银行”，成为致富一方的特色产业。在故乡，你随便走到哪里，一说起枣树，人人都眉飞色舞，再说前景，人人都面露自信的微笑。经济困难时期，枣树可以养民，改革发展时期，枣树更可以富民，枣树就是摇钱树。枣树抗逆性极强，抗旱、耐涝、耐盐碱、耐瘠薄，旱涝保丰收，被故乡人称为“木本粮食”、铁杆庄稼”、“百果之王”。
枣树的社会效益还体现在增加社会就业上，随着枣生产的发展，枣产品的不断开发，蜜枣、酒枣、干枣等枣加工企业的不断增加，吸收了社会上大量的闲散劳动力，增加了社会就业机会，从而促进了社会的发展。
我生长在枣乡，对红枣树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由枣乡走出去的人，无论他走到哪里，这骨子里都深深镌刻着枣树的符号，血脉中都恒久弥漫着红枣的馨香。
红枣树在一般人的印象中，形象并不美，它没有白杨树那样的挺拔伟岸，也没有柳树那样的婀娜多姿，更没有松树那样的苍劲青翠……但是，它以瘠土为其营养，以甜美为其奉献，以坚强为其躯干，以纯朴为其容颜，以棘刺象征不媚，以绿色装点人间。她的特有品格却是其它树木所无以伦比的；红枣树给了我们精神，红枣养育了我们，无论是在过去艰苦的岁月，还是在改革开放的今天，她一直陪伴我们，给我们带来幸福和快乐。寒风中，她不需要棉衣，春天里，她带给我们的是绿意。她不像苹果树那样，需要阿护。更没有桃花，那么骄气。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她带给人们的，依然是甜蜜。我也喜爱红枣树，喜爱红枣树的清香，更喜爱红枣树的品格。
红枣树一岁一枯荣，一年一开花。红枣树的可贵之处在于“低调、谦和、内敛”，不与百花争宠。枣树开花很晚，尽管色不艳丽，花不迷人，但却芳香四溢，引来蜂群采蜜。其貌不扬的枣花，依然为人类奉献了甘甜。当春风荡漾，花木竞发时，枣树才慢慢地发芽展枝；她把美好的春景和无限的赞美让给了其他花木，让万紫千红的其他花木在明媚的春天里出尽了风头；当百花凋谢之时，枣树才悄然地吐蕊开花，不声不响地，生怕惊动了自然界万物美好的梦境。那一树树碎碎的小黄花，是那么不显眼，没有太多的花香，有的只是凝聚在空气中浓浓的蜜甜味。她为自然界的繁花似锦续写了美丽的诗篇。枣树的花期虽然集中在春天，但她不同于一般果树，她可以连续开花数月之久，直至等到满树缀满了黄黄的小花，她才贪婪地进入本年度生命的另一个阶段。在春天湿润的季节里，你把幼小的枣苗栽进土中，到了秋天她就会结出少许的果实来慰劳你，因此有“桃三杏四梨五年，枣树当年就卖钱”的说法。枣树的这种精神可以谓之生命不息，奉献不停的精神。
红枣树在干旱的条件下生存，在贫瘠的土壤里成长，长就了她坚硬的身躯,孕育了养育我们的果实。，她无与伦比的美丽，任何华美的文字也无法形容。枣树的树身多不成材，她不是用材树种，但枣树木却不同于一般的木材，她木色赤红、木质细致坚硬，有着特殊的用场。我所见所闻所知有限，我只知道枣木擀面杖、枣木棋子、枣木拐杖等，色红、质硬、体重、光亮、漂亮，无论做成什么东西，都当之无愧是同类中的上品。要求于人的甚少，给于人的甚多。红枣树，真是一种十分讨人喜欢的神奇的果树。红枣树耿直顽强的性格值得我们敬仰。”看它粗壮的树干，干裂的树皮，宁折不弯一直向上的枝条，特别是当群花凋零、万木枯萎的严冬季节，枣树以其特有的身姿，傲然挺立于黄土高原之巅，那种与生俱来的倔强和积极向上的风骨，曾让多少人为之感染！红枣树精神历来是故乡人的精神之树，也是故乡人的形象写照。它们奋发向上、顽强拼搏的精神和意志深深震撼着我。
我敬畏你，故乡的红枣树，你是一种守望、一种风骨，更是一种定力！我敬畏红枣树，敬畏我们脚下这片静静的黄土地。千年老枣树可以作证，生于斯长于斯的后稷先民们在这片深情土地上演绎了太多的沧海桑田、悲欢离合。或许，在这片厚重的土地上本来就熔化有枣树的枝、枣树的干、枣树的叶、枣树的果和枣树的核。正因为枣树的灵魂化作泥土，留在人们匆匆的脚印里，枣树的精神才会深深烙在这片黄土里，滋养着祖祖辈辈的后稷儿女奋发进取，奔向美好的明天。
红枣树是一本书。抚摸着苍劲的树干，我们仿佛能触摸到历史的积淀，品读到岁月的沧桑；红枣树是一条根。一条源源不断供给我们养分的根，母亲般的慈爱、奉献，父亲般的崇高、无私，那种只有给予没有索取的高尚品格，在这条根上表现得淋漓尽致；红枣树以她特有的方式，栓释着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昂扬精神，也正是这种精神，成为了故乡人民源远流长、经久不衰的生命之源。
为什么故乡的枣儿最美最甜？我终于明白了！是故乡的广袤沃土滋润了这珠宝翡翠！每一颗殷红翠绿的果实上，都仿佛有父老乡亲的汗珠在闪耀……
我爱你——故乡的红枣树！
2020年8月20日晚 写于侯马
赵利民，男，汉族，1963年生，山西省稷山县人，爱好写作。多次在《作家》《山西日报》《咱们村》《今日头条》《简书》《乡土作家》《生活晨报》《山西农民报》《作家新干线》《百家号》《郁江文艺》《金石文学》《汾河家园》《绛州文学》《山西人口报》《大同矿工报》《洛阳人口报》《枣花报》《后稷文苑》《侯马报》《侯马作协》《稷人说稷》《稷山文艺》等报刊、公众平台发表小小说、散文、诗歌等文学作品。现任山西省侯马市城市发展投资有限公司副总经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