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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天下没有父母会不爱孩子,但是我的父母好像天生就是自私且冷血的。
我是一个例外。
在过去的十年里,我看得出来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和脸面。
莫名的,我这个最弱小的人,就成为了他们商场上不顺时泄火的对象。
他们是商人,是商场上鼎鼎威名的大商人,事业有成,‘家庭美满’,所有人艳羡的对象。
呵,真是可笑。
我恨他们,巴不得他们明天去谈工作的时候就在路上被车撞死。
我宁愿去孤儿院,也不愿意待在这个压抑又危险的家里。
身上交错的伤疤就像一条条绳子,钳制着我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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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十一岁那年,他们又有了一个孩子,我头一次在他们的脸上看见除了冰冷,愤怒,谄媚以外出现了别的神情——是我十一年来一直渴望却又从未拥有过的温柔爱意。
嫉妒如疯长的藤蔓,拔地而起,紧紧缠绕住我的心脏,让我窒息颤抖。
委屈,不甘,嫉妒,夹杂着恨意,我对我那个未出生的弟弟下手了。
我承认我是疯了,我被他们折磨的快要疯了,却又疯魔且偏执的想要他们的爱。
凭什么他只是一个刚刚成型的胚胎,就可以轻而易举获得我渴求这么多年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我不服!
我不甘心!
凭什么我就只能生活在阴暗里,他就能站在阳光下?!
到底为什么?!
如果他死了,就好了,不是吗?!
这个残忍的想法一出来,我就无法将它忽略。
我设计让她摔倒了,她流血了,可惜他没死……
而我暴露了,那天我差点死在了那个阴暗的小房间,我永远记得那天到了最后了无知觉的皮肤。
明明差一点我就可以死了,明明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喜欢的孩子了,为什么不干脆打死我?
我被关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每天只有佣人从门口的小窗口里送饭菜,我出不去,也没有人愿意进来。
我的房间不大,白天有阳光从南面的小窗户里照进来,亮堂堂的,却永远照不净我内心的阴暗。
晚上我的房间没有灯,坏了,也没有人会来给我修,我跟他们提过,还没有说几句就被他们不耐烦的打断了。
或许吧,连跟我讲话仿佛也是一种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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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关了332天,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出生了,那天刚好是他的满月宴。
我知道了他的名字,盛岁安。
“日有小暖,岁有小安。”
他的出生是被所有人所期待,所认可的。
三天宴席不散,就为了昭告所有人他的存在。
多么风光啊!
我却只能在角落看着旁人的维恭,夸赞,没有一句话曾落在我身上。
我只虚虚看过他一眼,长得挺白挺小,还会冲着我笑,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容,很快又被其他杂乱暴虐的情绪所替代。
真想掐死他,凭什么他就可以笑的那么开心。
就这一眼,让我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却早已熟悉麻木。
他们怕我故技重施,又来加害盛岁安,他们愤怒的嘶吼着,让我滚他远点。
他们扭曲的模样,哪有外人面前的高贵模样?他们骨子里就是低贱的,虚伪的,自私的。
镶了一层金外皮也戒不了他们的本性,他们骨子里的暴戾,这副模样尤其令人厌恶。
我被允许出房间,我看见他们会抛下以往视如命的工作陪他玩,会学着给他穿衣服,泡奶粉,换尿布,去学习怎么做婴儿辅食……
所有事情都是都是亲力亲为,他们一家三口都站在阳光下,那么美好,那么温馨。
我回了房间,没有再出去,我天生就应该待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我不配站在光下,我更配不上他们的爱。
我不配被人爱,所有人。
房间里的阳光依旧晃眼,我看着它发呆,却晕染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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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周岁生日,比之前的满月宴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置身人群,仿佛成了他们之中的一人,一个局外人,没有人再记得我的名字。
我失神,眼神再次聚焦时,发现了众人凝视的目光。
忙顺着低头,发现原本要抓周的盛岁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我的脚下,一把搂住了我的腿。
我下意识的感觉嫌恶,想要挣开,却又在触及我父亲略含威胁的目光时止住了动作,僵硬的把地上朝我伸手的盛岁安抱了起来。
周围人的声音纷纷杂杂,在我耳中经过时好像开启了0.5倍速。
“兄弟两人感情真好啊……”
“谁说不是呢?”
“哈哈哈,老盛真是好福气啊……”
一下子我也成为了焦点,我局促不安,忍不住低下头,攥紧掌心,我讨厌这种被人每分每秒都监视着的感觉。
我知道我是因为盛岁安才有的荣耀,才可以亮几眼相。
怀中的人一个劲儿继续往我身上爬,我忍不住想要把他丢在地上,却被盛岁安一把抱住了脖子。
我微微垂眸,澄澈的双眸里带着喜悦,是干净的,是无比纯真的,一眼就照入了我的心里。
掌心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来来回回几百次,终于轮到散场。
怀中立马一空,铺天盖地的谩骂袭来,我不自觉的竖起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一切。
“你那么肮脏下贱,是怎么配碰你弟弟的?!”
“像你这种人,就应该去死!”
……
他们没有动手,我幸运的逃过一劫,不免的松了一口气。
自从他们要开始当一个好父母的时候,我就很少挨打了,于我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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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是一个格格不入的第四者,我初中时就开始住校,高中除非必要不回家,大学考去了其他省份,几乎再也没有什么联系了。
南方的冬天也挺冷的,十八岁那年,我拿上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有理会盛岁安的哭泣挽留,坐上了开往他省的火车。
我没有钱,只能选便宜的火车,到了大学也是半工半读,凭借着奖学金日子才勉强过。
二十岁,我开始和几位学长一起搞合作入股,开了一家小公司。
二十五岁,我有了自己的公司。
二十七岁,我已经成为了商圈新贵,小有名气。
我以为我一辈子也不会回到那个家,二十八岁那年的一通电话还是将我唤了回去,依旧是寒冷的冬天,站在门外,体温好像比外界温度还低。
我讨厌冬天,更讨厌那个失温差点死去的冬天,长裤下的膝盖隐隐开始发疼。
颤抖的指尖握上门把手,门开了,视线被挡住,眼前是一片阴影。
抬眸,对上了一双依旧勾人心的眼睛,和十八年前如出一辙。
盛岁安比我高了半个头,我只能微微抬头仰视他。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从他的身边绕过。
“哥,你回来了?”
声音委屈又欣喜。
我淡淡的点头,朝长桌走过去,在见及主位上的二人时不受控制的慢了脚步。
落座,盛岁安就坐在我对面,目光赤裸裸的看过来。
“这次叫你回来是有一件事情,你也快奔三十了,还没有结婚,覃家有个女儿,你们年龄专业差不多相仿,去试试吧。”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想靠我去和覃家搭上枝。
“我……不需要。”
我停顿了一会儿,几乎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陶瓷碗被摔碎在地上,我下意识闭上眼睛,被埋藏的记忆卷土重来,身体不自觉的蜷缩,颤抖,冷汗浸湿了衬衫,温度骤失,唇上的血色在一瞬间消散。
热度透过皮肤传来,我很清楚我现在被人抱在了怀里,衣物上的洗衣液还溢着淡淡的香味,萦绕的鼻尖。
良久,情绪才平复,看见了一双意料之中的眼睛。
我松开了握住他衣角的手,站起身,看向了那个让我二十多年午夜梦回,都被惊醒的罪魁祸首之一。
骨子里对于他的恐惧,下意识让我想要低头屈服。
“我不需要去相亲。”
“盛沅!你真是翅膀硬了,连我的话也敢不听了!”
“我们养了你十几年,是你的父母,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父母的?!”
“小时候我就应该一棍子打死你!”
……
心里筑起防护膜,我的内心毫无波澜。
指尖解开了衬衫纽扣,另一只手按在另一只手上才能让自己的手好控制一些。
“养吗?这就是你口中的养吗?”
狰狞,杂乱无章的旧伤刻在白皙的皮肤上,声音轻飘飘的,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消逝。
“你自诩清高,一边扮演着运筹帷幄的商人,一边却又是内心有问题的精神病人,将所有的负面情绪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所以,我就活该吗?”
他的手扬起来,几乎是肌肉记忆,一瞬间就微微偏过头,闭上了眼睛。
我唾弃于自己的懦弱,却又无法克制这种下意识的反应,也许,我一辈子也改不了骨子对他的惧意,一辈子阴暗的活着,一辈子自卑于自己的所有。
幼时的创伤需要长大后一点一点来弥补,欠缺的爱亦是。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盛岁安又一次挡在了我的面前,他举起的手没有来得及收回,痛感落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哥……”
盛岁安紧紧搂住我,透过那双眼睛,依稀看见十年前他矮小的身影也是像今天一样挡在我面前。
“哥哥别怕,我保护你。”
“哥哥,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哥哥,我最喜欢你了。”
“哥哥,别走……”
“哥哥,我求你了,别走好不好?别丢下我……”
“哥哥,别丢下我……”
稚嫩的童声突兀的在脑海里机械系的回放,回忆如狂风席卷,牵动了我木讷的神经。
画面依旧一帧一帧的略过,有我上初中时他屁颠屁颠跑过来接我放学的笑脸,生日时他送的,也是我收到的唯一的礼物……
也是唯一记住我生日的人。
那段时间里,盛岁安确实说到做到了,我没有再被打过,那是我最安逸的一段日子。
往事一点一滴,汇落成河,沉寂的心脏似沸腾的开水,快速跳动,异样的情愫升起,又被迅速压了下去。
身体最先做出反应,冰凉的手指抚上盛岁安微肿的脸颊,指下的人一瑟缩,是冰的,亦或是被摸疼的。
盛岁安小时候被宠爱,用娇贵来说也不为过,哪里有挨过什么打。
“疼吗?你傻子吗?为什么要挡我前面,这本来就是我要挨的,帮我挡什么……”
我已经习惯了,但是你不一样,你会很痛,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盛岁安替我挨打。
“哥哥,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什么叫你该挨的?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盛岁安企图露出一个笑,却因为扯到脸部的肌肉一瞬间变得龇牙咧嘴,十分滑稽。
心中的阴霾被他的笑容吹散了些许。
我牵住盛岁安的手,不顾身后父母的呼喊,第一次完完全全的无视和无声的反抗了他们,带着盛岁安离开了。
我带他来到了自己的小房子里,不算大,有两层,180平米左右,三室一厅一厨两卫。
从医药箱拿出药酒给盛岁安擦了擦,看着他疼的想躲却又硬生生忍着的模样,我不免放轻了手下的力道。
擦完药,刚刚放下东西,他就缠了上来,没骨头似的贴在我身上,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到我身上,明明比我高了将近一个头,却还在我的怀里撒娇蹭蹭,毛茸茸的头发在我脖颈扫过,带来一阵痒意。
“哥,你别丢下我了,好不好?”
“我会乖乖的,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皮肤上湿湿的,拉过盛岁安的脸,他哭了,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他哭,第一次就是我上次离开家。
我没有哄过人,在那个瞬间慌了神。
“安安,别哭了,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哥,这是真的吗?”
他的眼眶红了一圈,眼尾水光潋滟,可怜兮兮的搂着我的腰,鼻尖几乎要与我的鼻尖相触,我最受不了他撒娇装可怜的模样,以前是,现在也是。
“真的,对不起,哥哥不应该把你丢下。”
“我从来没有怪过哥哥,只要哥哥还会回来,我就会一直等着。”
我抱着盛岁安,没有看见他那张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
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带上了盛岁安,我带他回了我在外面住了十年的小家,这个比180平米那个小多了,但是却到处是生活的气息。
刚好有两个房间,我把钥匙递给他。
“以后你就住这间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在盛岁安的脸上看见了……失落?
为什么?
再次细看,他的表情是正常的表情了,应该是我太敏感了我想。
“早点休息,明天我去给你买生活用品。”
他点了点头,进了房间,我驻足了一会儿,也进去了,一连串的事情让我沾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总感觉房间里有蚊子落在我脸上,打扰我睡觉,我没管。
睡梦中的我也不会思考,更忘了现在是冬天。
到了后半夜,我是被雷声打醒的,心脏被吓的哐哐直跳,频率加快了不少,整个人几乎清醒了。
又是一阵响,闪电掠过,我看见了床边的半张人脸,心脏几乎一瞬间骤停,几秒后房间重新归于黑暗,我才慢慢的回神,发现那人是盛岁安,此时他恰好也开口了。
“哥,打雷了,我害怕……”
“哥,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不应该随随便便进你的房间,可是我太害怕了……”
心跳渐渐恢复正常的律动,我打开灯,看见了盛岁安抱着自己的枕头乖巧的站在我床边的模样,只穿了一件底衫。
“过来吧。”
我往里挪挪,给他腾了一个位置,盛岁安躺进来,带着一股寒气,我蹙眉,这是站了多久啊?这人不会吭一声吗?
“下次直接把我叫醒就行了,别自己傻站着了。”
我有些无奈,用自己不算暖和的手握住他的手。
嘶——真冰啊!
“好。”
他轻轻应了一声,过了许久,被窝内的温度升高,我企图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盛岁安抱着我的手臂格外用力,又一阵雷声响起,他瑟缩了一下,我也不忍心再收回手了,主动搂住他,像哄孩子一样拍拍他的背。
心好像跳的又有些快了,热的吧?这个理由我自己都不相信。
每次和盛岁安待在一起,就感觉自己也变得没有那么阴暗不堪了,感觉自己也像一个活人了,单纯温暖的他,却也让我望而却步,我不配,配不上那么美好的他。
大概就如我父母所说,我一辈子都只配活在奢望里,我这种人不配得到爱。
说的多了,好像连我的潜意识里也相信了,我自己也信了。
我睁眼,借着从窗户缝隙里透过的微弱月光,描摹他的的脸庞。
从前我对盛岁安只有恨,而现在多了些不该有的爱。
他好像是一枚良药,让我的心平静了下来,看着他,我再一次闭上眼睛,睡着了。
—
第二天我被闹钟吵醒,我一惊,急急忙忙伸手把它按了,回过头,看见盛岁安还没醒,松了一口气,洗漱完,我出去买了早饭,和一些他的衣物,生活用品。
打开门,就被人扑了一个满怀,怀中袋子晃晃悠悠的,最后掉在了脚边。
“安安,怎么了?你,你先松开我。”
盛岁安倔强的摇了摇头。
“哥,我还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他的声音貌似带上了哭腔,我叹气,怎么这么多年不见,他就成了水龙头了?
“哥哥说过不会丢下你的,怎么会说话不算数呢?你看,我只是去给你买早饭和衣服了。”
感觉到盛岁安将脑袋移开,我将早饭塞到他怀里。
“先来吃早饭吧,别哭了,我在呢。”
我顺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水,把他推到了座位上,然后把掉在地上的袋子都捡了起来,摆好。
“这些是我给你买的衣服什么的,到时候去试试,不合适我再给你买。”
说实话,我挺喜欢现在盛岁安只能依赖于我的感觉,一切东西都由我来置办。
“好,谢谢哥~”
又草草的收拾了一下,看了一眼腕表,时间不早了,我对着盛岁安打了声招呼,随手拎着公文包准备离开。
“我先去公司了,你还需要什么发消息跟我说一声,我先走了。”
“哥,等等。”
“怎么了?”
我脚步一顿,看向他。
“哥,我在家也没事,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啊?”
我沉默了一下,我承认我自己有点私心,我公司里的那些小姑娘个个都热情似火,不想盛岁安被她们看见,他的长相,肯定会是她们心怡的款。
似乎是看我犹豫了,他急急忙忙(茶里茶气)道:“哥,我这样是不是会打扰到你工作啊,我不应该……”
“没有,只是你们学校寒假没有作业吗?”
我为自己找了一个正当的顾虑理由。
“用不了多长时间的,哥~”
“那走吧。”
盛岁安跟在我身后,我顺手帮他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自己再坐到驾驶座,一路无言,我没说话,盛岁安也安安静静的。
到了公司,我带着他到我的办公室,路上引来许多人的注目,这种感觉独独今天格外讨厌,我有些烦躁的抽过办公桌上的文件,一边翻看一边对盛岁安道:“我有个会要开,要一个半小时,有什么事可以跟对面办公室我的助理说,想要出去走走记得给我发消息说一下。”
“哥,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跑的。”
闻言我轻笑,好听话啊。
走过坐在沙发上的盛岁安身边,我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那就好,乖乖等着哥哥。”
快步离开,心动却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那是一种属于暗恋者的偷欢。
平日里不算长的会议今天却格外煎熬,度秒如年,下次真应该改改时间,改短些。
终于结束了,回到办公室,看见躺靠在办公椅上睡着了的盛岁安,我不自觉放轻了脚步,拿过旁边放着的小毯子,弯腰给他盖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一股力扯的一个酿跄,垂眸看见盛岁安已经醒了,熟练的揽着我的腰仰头看着我,对视上还笑了起来。
晃神了一会儿,随即又因为现在的姿势而感到面热,我膝盖抵在盛岁安两腿中间,一只手撑着他身后的椅背,另一只手握着椅子把手,像……壁咚?
“醒了?”
我强装镇定,但是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还是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温度攀升,我感觉自己现在要烧起来了,看见盛岁安清澈的眼神,罪恶感更甚。
耳尖一阵冰凉,我忍不住偏过头。
盛岁安伸手捏了捏我的耳尖。
“哥,你耳朵好红啊,脸也是。”
我听见了他的轻笑,这句话似调侃,躁意愈加强烈。
“安安,别闹了。”
我有些羞恼的抓住盛岁安的手,按在掌心下。
盛岁安没说什么,只是掌下的手小幅度的动了动——像勾引。
“安安,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我松开了他的手,快速起身。
“好,都听哥的。”
—
晚上公司有一个聚餐,我就把盛岁安先送了回去。
来到饭店包厢,几张桌子已经围满了人,毫无疑问,我这个不解风情的上司被他们拉去灌酒了,陆陆续续的灌了不少,哪怕我酒量挺好,也忍不住有些醉意了。
我来到了走廊吹风,身后的人一直跟在我身后,走到一个人不多的地方,我停下脚步,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下了。
“盛总……”
我转头,发现是我的秘书,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小圆,有什么事情吗?”
“盛总,我可以问你一个工作之外的问题吗?”
我愣了一下,随后礼貌的笑道:“可以。”
“盛总,你为什么一直没有谈恋爱?”
小圆是我的秘书,从我的二十岁跟到我现在二十八岁,一共八年,不用多说,多年以来对彼此的了解也让我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因为不可能。”
“我和他不可能。”
我佯装轻松的笑笑,看见她的脸色变了变,我没有再多说,再说就是不给女孩子面子了,不想弄的大家都尴尬,毕竟小圆的能力是毋庸置疑,十分优秀的,我不愿意因为这个而放弃这样的人才。
沉寂了良久,久到醉意上涌,反应变得迟钝,一阵奇怪的触感落在脸上,慢一拍回头,只看见了她的背影和留下的一句话。
“盛总,我知道了,请原谅我的逾矩。”
(小圆)我知道这个样子做很讨人厌,会万劫不复,但是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盛总,祝你得偿所愿,你配的上这世间最好的人。
混沌的大脑还没有做出反应就被人狠狠拉到了怀里,鼻尖撞上他的胸膛,有些酸涩难受。
我借着刺眼的灯光,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孔。
“安安,你怎么来了?”
“哥,刚刚那个人是谁?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盛岁安的声音有些颤抖,抓着我的手也加重了几分力气。
“她?你见过的啊,我的助理。”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刚刚?刚刚她……”
话语戛然而止,吞没在唇齿之间,盛岁安跟个疯狗一样,褪去了往日乖巧的面容,把我抵在昏暗的拐角,发狠死命的啃咬我的嘴唇,从上往下,在我的脖颈留下红痕,有些渗着血丝,我难受的闷哼一声,止不住伸手推搡他。
“安安,你干什么?”
“哥,你允许她亲你就不让我亲你是吗?”
“不对,你这样子是不对的,我们是亲兄弟……”
“亲兄弟,都是亲兄弟了,那哥让我亲亲怎么了?”
等一下等一下,这是在干什么?本来就不灵活的大脑更是在一瞬间宕机了。
感觉到双手被人用力攥住举过头顶,挣了挣,没用,下巴被强硬的抬起,只能被迫承受他凶狠的吻,他掠夺着我口中的氧气,不备时撬开牙关,攻城掠地。
眼尾泛红,窒息感上来,才被他慢慢松开。
我惊了,是因为盛岁安他吃醋了,也是因为我在这一刻知道了他也喜欢我。
“等等,你听我说……”
“哥,有什么话一会儿到了床上咱们再好好说说。”
“不是?你……”
被一把打横抱起,摔在了车后座上,好懵啊,一个晚上知道了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又被莫名其妙的亲了一顿,还被狠狠威胁了。
就这样子愣神着,一眨眼就到了家,我被他从车里拉出来,随后一路被抱到了家门口,门被他暴躁的踢上,感觉房间都震了一下。
陷进软趴趴的被子里,还是迷迷糊糊的。
“安安,你干什么?你听我说,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盛岁安伸手扯着我的衣服,衬衫扣子被蛮力扯散了几颗。
“哥,你说吧,我听着呢。”
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裸露的皮肤上,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喷洒在身上,我忍不住躲了躲,却被死死抓着腰按在床上。
“哥,你躲什么?”
“哥,你不是要解释吗?你怎么不说了?”
“哥,你明明说过最喜欢我了,为什么现在和别人那么亲密?”
“哥,你是不是喜欢她,想要和她在一起?”
“那又怎么样呢?哥,我喜欢你,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哥,你说了,我们是亲兄弟,亲兄弟上个床,那又怎么了?”
“哥,你说是吗?”
“哥,你只能喜欢我,就算不喜欢你也只能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只看着我。”
“之前还以为哥哥喜欢乖巧的,现在看来哥还是喜欢我这种疯子是吗?哥哥早说啊,我就不用装那么辛苦了。”
“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啊?我光是看到你都会立,那十年哥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啊?”
“我每天就靠着一张你的照片度过,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把你绑在我身边吗?但是我又怕你会不高兴,会难受。”
“哥,乖乖陪着我,不好吗?”
“哥,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可是我喜欢你啊……”
盛岁安自顾自说着,说着说着,他也委屈上了,眼泪也掉了下来。
“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你自己一个人潇潇洒洒的走了,就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了十年……”
他的嘴上说着动人的话,身下动作却丝毫没有减缓,我被他的泪眼蛊惑了,颤抖的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声音有些发颤。
“是哥哥不好,哥哥不会再这样子,哥哥说的话永远算数,安安,我最喜欢的人永远是你,最爱的也是你,是哥哥太胆小了……”
话未说完,他又亲了上来,这一次的吻温柔缠绵,却带着一丝占有和他独具的霸道。
—
“哥,你好骚啊,不过我喜欢。”
“哥,你再叫大声点,让我也爽爽。”
……
那个夜晚,我被他一次次的占有。
—
名正言顺的,我跟盛岁安在一起了,他很好,占有欲很强,控制欲也很强,会控制不住疯魔的自己,那又如何呢?我亦如此。
再后来,盛岁安架空了我的父母,拿到了公司,将二人随意打包到了养老院,尽了应尽的义务。
他将我抱在怀里,承诺,“哥,只要你想,我跟家产都是你的。”
—
我们是亲兄弟,我们的内里都是相同的,哪有什么例外,我们都是一个外表美丽内在疯批的野兽。
我们骨子都流着一样的血,命定的,我们要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
我讨厌冬日,却唯留恋于你。
那年的冬天很冷,你是我唯一的盛光。
—
“你要问我恨吗?我可以回答你,我对他的爱大于恨。”
——————正文完——————
番外
——番外1(盛岁安视角)——
我有一个哥哥,他长得很好看,我喜欢他,我一开始确实是因为他那张惊艳的面庞,后来我被他冰冷而又温柔的性格所吸引。
爸妈对他很不好,爸妈不爱他,那哥哥,就请允许让我来爱你吧,让我补上你所缺失的爱。
哥哥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仅仅对于我而言,我最喜欢放学的时候去接刚刚放学,那真正的有了一种家人的感觉,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人,其他人都不算什么。
那年冬天,哥哥被他们推到了小湖里,水不深,刚好没过小腹的位置,他不敢上来,他穿的不多,我看见他身体生理上的战栗。
我知道我很小,但是我依然朝他伸出了手,哥哥,请让我保护你,站在你身前吧。
谁说只有哥哥保护弟弟,哥哥亦需要保护。
我知道,自那之后,哥哥的膝盖也留下了一点毛病,时不时疼两下,没什么大碍,但是折磨人。
那时候的我什么能力也没有,只能笨拙的陪在哥哥身边,看着他痛苦难受。
—
这几年,他冷峻的面容一天天柔和下来,我一直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那一年,他丢下了我,我死死拉着他,以为这次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心软留下,我抬头意外看见了他的眼睛,是决绝却又柔情的。
那一刻我松了手,或许放哥哥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我有什么权利强迫哥哥留下了呢?我又凭什么因为自己的私欲把他留下来呢?
哥哥有权利变成更好的自己。
我只对着他的背影道’“哥哥,你要回来,我会一直等你。”
尾音被寒风裹挟吹散,不过,我想,他应该是听见了,因为我看见了他顿下的脚步,看吧,哥哥也是在意我的。
我考去了哥哥的初中,高中,走遍他走过的路,在那里我可以在荣誉墙上看见哥哥的照片,我想他或是闲暇时就喜欢站在荣誉墙面前驻足许久。
直到上课了呼唤回远走的思绪,直到天空泛灰,夜晚来临,但是他依旧是最耀眼的那一个,我总是可以第一眼就看见他。
如此惹眼的他,会有多少人在觊觎呢?
想着,总是忍不住有一些龌龊的想法,哥哥,你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那该多好。
我等啊等啊,等到我们唯一的合照泛黄,也没有等来他的消息。
因为内心病态的爱恋,我不敢主动去联系哥哥。
十年时间,心中爱意依旧未减,反而愈加浓烈。
—
偶然,听见了父母在打电话,他们要叫哥哥回来了,我很高兴,但是目的是联姻,期待被冷水浇的透透的,我没有把握哥哥会拒绝,儿时的一句最喜欢又怎么作的了数呢?万一哥哥对那个女人有了好感怎么办?
我不敢想。
他们打电话的日子恰好是我十八岁生日前夕,我以为哥哥会在我生日回来,至少不会错过我的成人礼,不过我还是高估了我在哥哥心中的地位。
他没来。
所有的宾客都来了,独独除了他。
可是哥哥,他们所有人都比不上你。
真是我最糟糕的一次生日,自从哥哥离开后的生日,都是糟糕的。
生日后没几天,哥哥回来了,他成熟疏离了许多,我看见了他的眼中恢复了小时候的淡漠冷静,好像之前的美好都是我的臆想。
那一刻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我只好安慰自己,哥哥好歹回来了,不是吗?
我能让哥哥喜欢上我一次,对我心软,我就能来第二次,我有的是时间,对于哥哥,我有很多的耐心。
我的死皮赖脸奏效了,我跟着哥哥去了他生活了十年的家,这个家里都是哥哥的味道,哥哥生活的七夕,我好喜欢这里。
好像待在这里也成为了哥哥生活中的一部分。
哥哥还是跟以前一样,容易害羞,他依旧对我很好,在我面前褪下了冷冰冰、硬邦邦的外壳。
哥哥好像永远不会拒绝我,如果能这样子和哥哥一直住在一起也挺好。
—
本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天很晚了,我去接应酬的哥哥回家,包厢里没有找到他,我找遍了四周,却发现了我最不愿看见的一幕。
哥哥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好生气啊,那一瞬间真的想干死哥哥,让他完完全全属于我,确实,我也这么做了,既然哥哥不喜欢我之前的乖巧懂事,那就换一条路走吧。
发疯好像确实很有效果,如果不是那天,或许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哥哥会喜欢我,哥哥装的真好,差点连我也骗了。
我跟心心念念十几年的哥哥在一起了,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哥哥,喜欢他脸红的模样,喜欢他动情的模样,亦喜欢他矜贵高冷的模样。
哥哥,我想我真是幸运,可以得到你。
哥哥,你真温柔啊,我还想得寸进尺一步,请问亲爱的阿沅,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番外1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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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小圆视角)—————
我叫岑圆,是盛总的助理,我跟了他八年,见过他最落魄的二十二岁,到功成名就的如今。
我见到他的第一眼,他二十岁,十分年轻,很多专业的东西不懂,还需要我一步一步的指导,也没发觉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在这些事情上如鱼得水了。
二十二岁,他自己的公司筹备上市,公司里基本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忙碌,资金紧张,他基本上是有了上顿没下顿。
他也顾忌我是女孩子,让我干的都是不费体力的活儿,其他都是他亲力亲为,知道我家里不好,节假日什么的,也会给我买些其其他他的东西当作补贴。
二十三岁,他的公司上市,我家中突逢变故,我的妈妈病重,需要钱,很多很多,将近一百万,我求到了盛总那儿,我知道他也不容易,但是我没办法。
我忘不了那天他将哭着的我从地上拽起来,温柔的拿纸替我擦去眼泪,将一张卡摆在了我面前,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万,我更不敢想白手起家的他是怎么样攒够这一百万的。
后来才知道,这是他二十多年来所有的积蓄,几乎全都在这张轻轻薄薄的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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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极好的人,要应酬,我作为他的助理秘书,从来不用为他挡酒,只有他帮我挡酒。
他会因为合作方对我的揩油而放弃合作,他见过我最狼狈而又无助的时刻,却愿意施以援手。
情芽初生,我的英语不算好,在接触外国商人时不能很好的翻译,我去学习英语考级。
面对许多人时,我会紧张,会自卑,我就抽空去参加各种演讲比赛,英文中文都有,尽管在台上会腿抖,声音发颤,但是仍然没有阻挡我前进的脚步。
希望有一天,我可以以最好的姿态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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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莽撞之下的表白,我伤心但是不后悔。
我没想到盛总也会像我一样不自信的搞暗恋,我想,他喜欢的,那应当是一个比我好几万倍儿的人吧?
工作又见面的那一天,我因为这个吻向他郑重的道歉了,我那是没有计较这个举动会不会给他带来困扰,真是该死啊。
他却温柔绅士的笑笑,对我说了一声没关系,有时候,希望他可以狠心一点,狠心到让我不对他抱有好感,抱有幻想。
盛总是我忘不了的人,大家都称这种为执念。
执念难消,我想,我可能会用一辈子去忘记这样一个惊艳了我的人。
————番外2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