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带着老陆他妈走向里屋,掀开那层蓝底小碎花门帘,老陆妈妈跨进了里屋,里屋没有开窗,一盏小小的三瓦灯泡悬在里屋天花板的正中央,发出微弱的点点光芒。
里屋陈设也同外屋一样简单,进屋靠墙摆着一个漆黑的矮脚柜,矮脚柜中间镂空的位置整齐的存放着两床并不厚实的纯蓝底被褥,柜面上也用搪瓷缸盛着几只翠绿叶托起的白花苞,悠悠的栀子香味的房间蔓延。一张土坯垒成的炕,被门帘同色的蓝底小碎花布包裹起来。
一位妇人躺在上面,听见声响摸索着缓缓的坐起来。
妈,有位阿姨来了,说要看看您,阿姨认识市里医院的医生,可以帮咱们排个号哩,您眼睛可以好好治啦。姑娘一进门里就提高了嗓门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坐起身来的母亲,声音里满是欢喜。
姑娘见母亲已经坐起,赶紧上前将枕头垫在母亲背后,好使母亲坐的舒服些。
我们才到这儿来,莫要给人家添麻烦。姑娘的妈妈迟疑了片刻客气的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大妹子,我也不是白帮忙的,我请了秀月教我栽花种草的。这妮子可灵了,把花草伺弄的真不错。老陆他妈看出了姑娘母亲的迟疑,赶紧说道。
莫看她弄的那花草,都是些皮毛,妮子不懂事,尽弄着好玩的。姑娘的妈妈想着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并不愿意接受老陆他妈的好意。
妹子,看你说的,秀月说这些伺弄花草的本事都是你教的哩,那可不得把你这师傅的身子看好啦,以后直接请教你这师傅哩。老陆他妈笑着说道,边走近了姑娘的妈妈。
我哪会弄个啥,都是自己瞎折腾的。姑娘的妈妈听老陆他妈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陆他妈仔细打量了秀月的母亲,这个已经不算年轻的女人五官很是清秀,皮肤在昏暗灯光映衬下也算白皙,身上是一件素色的布衫,齐耳的短发在坐起说话的当,被整齐的拢在耳后,并别着一枚黑色略带纹路的发夹。整个人也是干净清爽的很,并不似一般身体不适的病人有一种粘腻的邋遢感。
秀月姑娘的眉眼就似眼前这位妇人,只是样貌略略稍逊了一筹。
果然是什么样的妈妈养什么样的女儿。老陆他妈心里暗暗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