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校园里，人和人打招呼，最常听到的是：你困吗？怎么那么困？

学生真的困。

如果没有疫情，6月16、17日就要中考。学生即将进考场，师生紧张忐忑甚至焦虑的情绪填满了身心，绝对没有困的空间。

考完后，提前到来的暑假，又会异常兴奋激动，旅游的旅游，聚会的聚会，总是热闹非常。期待憧憬，沉浸享受，更加不会有困的感觉。

可现在，拉长了复习时间，学生进入中考冲刺的时间明显地变长。大家都身心俱累。

早晨上班，双腿仿佛绑了沙袋，迈出的步伐，缓慢沉重。头脑，昏沉迷糊，像被一个封闭的铁盒子笼罩着，辨不清方向，看不到阳光，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

第一节课，走进教室，站在讲台环视整个教室，只看到三十六双朦胧而呆滞的眼睛。那透着光的灵气全然不见了，那兴致勃勃的期待也没了踪影。

他们，就像刚从睡梦里被迫叫醒过来，眼睛睁不开，嘴巴不想说话，脸上只有困乏的呆滞。

一节课上得异常无趣，因为一直是自己唱独角戏。没有一个孩子搭理你，连眼神的回应都没有。

赶紧匆匆收场，就让他们睡觉吧！第一节课下课有25分钟活动时间，可以让他们好好调整一下。

睡觉指令一下，仿佛按下了倒下键，集体不约而同趴下。外面走廊里人来人往，有训话声，有笑闹声，有追赶声。

我把窗户关上，把门关上，尽管室内有点闷热，但整个世界正慢慢淡出孩子们的意识。从他们的脸上，我看到他们已经进入了熟睡状态。

这个时候，通常也是老师们进班“抓学生”的最佳时间。因此，我没离开。我就想守着这帮睡神附体的孩子们，给他们一点点可以缓解疲乏的睡眠时间。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熟睡的脸庞，仿佛看到他们前一晚在灯下奋笔疾书专注的模样。林立的高楼亮着的窗盒子在一个个变黑，亮到最后的，恐怕就是这些备考孩子的窗户。

他们心中有梦想，他们正在为梦想拼尽全力。我时常欣慰他们的努力，又时常心疼他们的努力。

教室后面的钟滴答滴答蹑手蹑脚地往前走，饮水机桶偶然冒出几个水泡，小心翼翼地发出咕噜声。

第二节课预备铃响了，化学老师还没有来，我来到走廊，回头看他们，全部睡得沉沉的。迎面看到化学老师，我们会心一笑，满足的微笑。

孩子们困，我也困。昨天和今天，我几乎一直在梦中度过，除了做饭和吃饭。

昨天下午，几次被电话吵醒，每一次接电话都以为清醒之后不会再睡着了，哪知放下电话，下一秒又立刻钻入了下一个梦中。

白天连着黑夜，下午接着上午，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能睡，仿佛要把一周来所有的困乏全部弥补过来。

唉，现在我的眼皮又开始打架了，周公又在呼唤我了。继续，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