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常会陷入自我构建的旋涡里,莫名地就进入了情绪的低潮期,莫名地恐惧和焦虑,一件外人看来很小的事,可能会引起一个人内心巨大的波澜,情绪的波涛在内心翻滚,在平静的个人外表下,内心已是七级地震,心灵已被震得七零八碎,痛苦不堪。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几十年来,经常会陷入这样的情绪地震,灵魂在地震的折磨下疲惫不堪而不自知,常常陷入长久的情绪泥潭,长久的沉浸在自我编制的故事里,压抑抑郁,心口如积压了千斤重担,无法呼吸,苟延馋喘。
在这样的痛苦里,人的本能反应是找寻痛苦的原因,但在没有觉醒的状态下,我们的反应大致分成两种,一种是逃,就是不去面对引发我们痛苦的事情,逃避当下的困难,假装看不见,就犹如客厅里的大象,其实你越是逃避,痛苦就会不限期的折磨你。另一种是打,就是背负着巨大的心里压力,付出巨大的努力去解决掉这样的问题,比如长时间的加班加点,用极高的标准要求自己,最终问题解决了,心里的压力就释放了,但这样的方式会让人身心疲惫,痛苦不堪。同时你会发现,这个问题解决,另一个问题又升起来,你就会在这样的循环里永无休止的轮回,就犹如西西弗斯永远在推那个永远也推不上山顶的滚石。
正如加缪的西西弗斯神话中提到的,人生是无意义的,解决这种无意义有三种方式,一种是极端的方式,那就是自杀,既然人生无意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用自杀来杀死这种无意义,在历史的长河里,很多哲学家和艺术家都这样面对自己的终局,但这未免太过残忍。第二种方式是哲学式自杀,给自己保留一个遥远的希望或目标,但这个目标永远不会来,就犹如宗教的信仰,比如梦想幸福、上帝快乐,也如佛教中今生受难,来生解脱,其实都是哲学式的自杀,这虽然给现实痛苦的生活赋予了一定的积极意义,但其实是双重的精神折磨和自欺欺人式的谎言。你努力等吧,他来了,你就幸福了,但他可能永远也不会来,在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都处于这样的状态中,等我有了钱,等我有了闲,等孩子听话了,等爱人爱我了,我就幸福了,但抱有这样的外界变化了我就好了式的等待,注定一辈子关闭在自我的囚牢里。
我特别喜欢加缪赋予西西弗斯的第三种理解,我们既不逃避现实的残酷,也不自怨自艾式抱怨生活的不公,我们承认生活的无意义,也不执着于某个特定的目标,但我们仍然乐观去面地生活的一地鸡毛。我们大多的痛苦是来自“求不得”,但当我们不执着于外物,而是修炼改变自己的内在认知,当你的内心不再为那个所谓的成果所裹挟,你的心灵就会变得轻松自由并充满荣耀,我就是我,与外物无关。正如罗曼罗兰在《米开朗琪罗》中的一句话,人最可贵之处在于看透生活的本质后,依然热爱生活。
当你看透人生的无意义,但你仍然热爱自己的生活,将每一次面对的困难和挫折当成升华自己的契机,每一次的经历都会成为你人生的风景和财富,就如西西弗斯永远在推着巨石上山,尽管他明知永远到达不了山顶,他不再对所谓的成功抱有希望,推石上山就不再是一种惩罚,他其实是与人生的无意义和解了,当他不再追逐终点,沿途就成了风景,生命的意义就在珍惜生命的每一个当下,而不是那个遥远的期待。
当人有了这样的心态去面对生活,当初的艰难与挫折就不再是问题,它们只是你成长路上的一段风景,在没有内耗的状态去面对困难,你会发现,当初的恐惧和焦虑已然消亡,剩下的只有淡淡的喜悦和平和,我们也不必苛责自己不要有内在的冲突,我们需要做的是给自己的内在冲突赋予全新的意义,接纳自己的剧情,给自己的剧情增添更多积极的意义,你的生活就会在轻松愉悦中充满生命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