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以下故事根据最近写的剧本改编而成,人物及情节纯属虚构。)
买完包子和豆浆的老魏正准备走,老板娘张姐连忙跑出来在他口袋里塞了一个茶叶蛋,老魏常年在集汇路买早餐,和路口几家小店的老板都非常熟络,也正是因为这份人情味儿,让老魏觉得,这平凡的小日子和口袋一样,是温暖的。
今天是老魏跑计程车的第7306天,刚好二十年,他熟悉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道,知道哪里的早餐最好吃,哪里从早到晚都有热闹的人群,他还知道哪条小路离车站最近,知道云案路到集汇路有多少个摄像头多少条斑马线。
但他永远不知道的是,他的下一位乘客会是谁。
刚吃完早餐的老魏准备开车往市中心走,一对三十岁左右的夫妻在前方不远处招手示意。
老魏停下车,等这对夫妻坐稳后问:“你好,请问去哪里?”
丈夫沉默不语,妻子面无表情的回答:“民政局。”
话音刚落,丈夫的手机响了,不一会儿只听手机里传来一个着急地声音:“我听你妹妹说你们今天去民政局办离婚,儿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爸妈啊?!”
丈夫叹了口气,面露无奈地说:“妈,这个事儿您老就别管了。”结果这一回答让手机另一头的母亲更着急了:“怎么能不管,我不管你那你也得为你们的孩子考虑考虑啊,妞妞才刚上小学,你让同学怎么看她!?”“我会处理好这个事的,您就放心好了。”“放心放心我怎么放心啊,你们两个不是过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要离婚?这你总得让我一个当妈的知道啊!”
丈夫想努力安抚母亲的情绪,但似乎完全无效,丈夫只好对母亲说了实话:“两个人感情淡了,在一起大家都累。”
妻子安静地听着一言不发,转过头看向窗外。
手机那头的母亲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唉~不是妈说你们,过日子有点磕磕绊绊很正常,我跟你爸还经常吵架呢,两个人相互迁就包容一下这一辈子不过来了吗……”
“我们现在没有吵架。”丈夫依旧很平静。
“那你们还离什么婚!?这不是胡闹吗?!”
“我和她虽然没吵架,但两个人在一起没话说了。总之这个事您和爸就别管了,我这还有点事就先挂了,晚点去看你们。”丈夫挂完电话后低下了头,眼角已湿润的妻子仍看着窗外,但不自觉一滴眼泪滑落了下来,妻子便顺势用手擦拭泪水,虽然无名指上空空的,但从那圈明显的白色印记上仍然看得出戴了很多年的戒指刚摘下来不久。
老魏看了一眼后视镜,镜子中的夫妻二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于是缓缓地说:“其实,我特别羡慕你们。”
丈夫和妻子都沉默着,老魏便自顾自地继续说:“我和我爱人是大学同学,那时候觉得只要两个人感情好,什么事都不是问题。毕业没多久我们就结婚了,很快也迎来了一个小生命,生活中一些茶米油盐的琐碎小事多了起来,矛盾和争执也随之而来。女人嘛,大多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从小身子弱啊,我就算很生气,但一看到她瘦小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过去抱着她,于是每次我都是先低头道歉的那一个。”
老魏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满脸幸福。
妻子听到这里好奇地追问起来:“然后呢?”
老魏保持着笑容继续说:“每次一想到这个傻女人跟着我这穷小子都没享到什么福气,我就想努力工作加倍对她好,只是……”
老魏说着说着笑容渐渐消失,欲言又止。
丈夫也很想知道后续,就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跟着我没福分吧,生完孩子后她的身体更弱了,为了方便照顾她我辞去了朝九晚五的工作专心跑出租,但没过几年……她还是离开了我和女儿。”老魏说完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
丈夫和妻子互看了一下对方,同时叹了口气。
老魏看了一眼后视镜上挂着的装饰吊坠继续说:“你们看这个挂饰,是不是很精致?这是她怀孕的时候绣的,手可巧了,别人看到以为就只是一个祈求出入‘平安’的挂饰,但这一针一线都是爱,我每天看着这个挂饰啊就想起她来,她的笑她的唠叨还有她喊我名字时候的样子。”
听着老魏回想往事,丈夫也回想起和妻子刚在一起谈恋爱的时候。
那时还是女朋友的妻子第一次为他织围巾,虽然松松垮垮不成型,但他收到这个礼物时满心欢喜的抱着她转了好几圈;第一次下厨给他炖鸡汤,结果妻子把糖当成了盐,两个人还是笑着窝在沙发上刷剧一起喝完了甜鸡汤;第一次应酬喝醉,妻子整夜没睡照顾吐了好几次的自己……求婚时自己承诺此生唯爱一人伴她到老,妻子才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的嫁给自己,想到婚礼当天的情景,丈夫突然有些鼻酸,于是伸出手握住了妻子的手。
妻子愣了一下,但看到丈夫温柔的眼神,看到丈夫仍然还戴着婚戒,妻子的心也变得无比柔软,把头轻轻靠在了丈夫的肩膀上,丈夫挽住妻子的肩膀,两个人好像回到了喝甜鸡汤的那晚。
妻子把另一只手叠放在丈夫的手上,然后对老魏说:“师傅,麻烦掉头。”
老魏问:“不去民政局了?”
妻子笑着说:“嗯,不去了,我们要回家。”
妻子话音刚落,丈夫却对老魏说:“您继续往前开,别掉头。”
妻子疑惑地看着丈夫,只听丈夫笑着对她说:“我们先一起去接妞妞放学,再去爸妈家吃饭,好吗?”
妻子听到丈夫说完,这才露出笑容:“嗯!好!”
彩蛋: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老魏全名叫魏平,“安安”是他和他爱人女儿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