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这件事情想起来也不能算是一个愉快的回忆。
一个人的悉尼旅程放纵了黛鱼所有的被生活所压缩的欲望。
着装好华美的礼服去赴这一场梦想的约。
大家都说悉尼歌剧院像贝壳,黛鱼却固执地觉得那像一只白鸽,讲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飞走,留下一群一脸懵的观众。这样想着,黛鱼的不禁邪邪一笑。海风有些腥咸,黛鱼皱了皱眉,缓慢地挪离了甲板,她现在可还不想将自己变成鱼粮,虽然她的名字里也有鱼字。第一次穿高跟鞋走路虽有些不稳,面上却还是一副笃定的熟练。她今天很迷人,迷人得不像她。她心中也是这样想着,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圈去看歌剧的旅人,拒绝了前来搭讪的人,她只想好好享受这自由的一天。
" 啊!" 伴随着黛鱼的一声惊呼,她死死地闭上了眼,已经做好了脸颊与甲板亲密的接触。"该死,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这么久终将毁在这一摔了吗?都怪这鞋。"她凄凄地想着。预感的疼痛并没有袭来,柔软腰肢被人搂住,重心重新回到水平线。
"没事吧?""没事,谢谢。请放开我!"重新找回重心的黛鱼离开了这个救了她这完美一天的男人,再低着头整理着裙摆。"刚刚是被那人掐了一下腰吧。该死的臭男人。"黛鱼恨恨地想着,这种被人侵犯的感觉让她很生气。"小姐,你道谢的方式真特别。"男人轻笑着说道。黛鱼扭头直接转身离开对于她心中认定的流氓她一个字也不想和他多说。再见,最好是再也别见。
前来听歌剧的人儿都是盛装打扮,这是一件很庄重的事情。歌剧院前的鸽子一点也不怕生,飞扬起来的的时候让人想起了圣洁这个词。
陆陆续续入场,歌剧开始了。"我果然是高估了自己的音乐造诣。"完全无法沉浸于其中的黛鱼默默的想着。看着周围一副享受着如至天堂的听众黛鱼欲言又止。"该不会有人也和我一样,其实听不懂,装懂吧。那还挺像回事。"黛鱼轻轻地撅了一下嘴。"淘气。"后面传来一个细小的男声。黛鱼一惊,猛地回头一看,这个微笑着的男人有一点像天空中的星子,那样温和的好看。秘密被戳破的黛鱼俏脸一红,缓缓转过身去。"不对啊!这声音......在船上...那个流氓...我刚刚竟然还觉得他好看!"黛鱼突然神情一滞,面色更红了,她猛的一回头,狠狠地瞪了那个一脸无辜的男人一眼,转过身是座椅突然发出咔的一声。椅子...竟然坏掉了,成为众目之矢的她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后方的男子竟然还笑出了声来,黛鱼一张脸羞红得仿佛能滴得出血来。最后一点兴致就这样瀛灭了。
随后工作人员表示将给予一定的补偿,黛鱼摆摆手表示不用。兴致缺缺地离开了歌剧院。
夜色在黛鱼一圈圈无聊地晃悠中落下了帷幕。
她去了酒吧,揣着一颗迷茫不安的心,她将自己埋进这嘈杂热闹的环境,丢掉了思考的能力,木然地,跟着人流和音乐摇曳着身姿。原本多讨厌的肢体的接触,也因放弃了思考变得木然,她甚至想要一段艳遇,一个绮旎的夜晚,化作一条游戈于欲望的鱼,去体验前所未有的愉快或是痛苦的经历。灯光照得人有些恍惚,金黄色的酒液有些吸引她,很快有抱着图谋不轨的心态的人请她喝酒,红的,黄的,彩的,并不难喝,酒精烧灼着喉咙的快感让她有些迷醉,她的眼波开始变得柔软而迷离,双颊染成了俏丽的绯红,嘴角扬起魅惑的弧度,浅浅的酒窝让人想要沉溺于其中。她微微眯着双眼,嘴唇突然感受到一片湿热的柔软,她开始享受着这一个来自陌生人的亲吻,像是总是在报复社会报复自己。报复自己那么多年的约束自我。这种快感很像她第一次和他逃课那种紧张却又激动的心情。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房绽开美丽的花朵。
很多时候黛鱼都相信她的身体里的确是由两种人格的,黑暗面在此时暴露无遗,天使在堕落的时候有着黑色的美丽。温顺的性格束缚了她太久,她内心不羁的欲望谁人能懂......曾经是有人,可是都过去了,可是为什么过不去的过去还不过去。
一杯接着一杯的酒下肚,酒精的的后劲上涌,挣扎在清醒边缘的黛鱼已经浑身绵软无力,这般真的成了一条任人宰割的鱼。请她喝酒的男人一把搂住了她。
她被他带走,去了他宾馆的房间。一夜的放纵与放荡,温情与柔软,春宵暖帐。在激情的顶端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那张像星子的男人的脸,一晃眼却又不见......
清晨醒来,意料之中的头痛欲裂,看了看身旁轮廓分明的陌生男子,不禁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自己这算是浪荡了吗。起身,礼服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勉强地穿上衣,黛鱼缓缓从钱包里取出一笔钱放在了那位露水情人的枕边,她的心里突然涌上一种恶作剧的快感,对着空气咧了一下唇,离开了。
"喂!你!就是你!女人!"刚出酒店的黛鱼突然被人粗暴地叫住,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按了按涨疼的太阳穴,带着一股子杀气回了头。是那个船上的男人,像星子一般。他一把扯着黛鱼的手腕将她拉到了一旁。"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随随便便和别的男人走掉......"他的嘴巴翕动着,一脸的怒气冲冲,甚至带着些恨铁不成刚的感觉,那么温柔的眉目不应有着这般丑陋的表情,这样的面容最适合温柔的笑,笑起来应该是如春风般柔软。黛鱼看着他两片嘴唇上下翻动着,心里默默想着。只是今天怎的他看着有些憔悴,眼睛里布着层层的红血丝,胡子拉碴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说着男子紧抓着黛鱼的肩膀狠狠地摇晃着他,这一番举措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肩膀传来的剧烈的疼痛让黛鱼回过神来,她皱了下眉,用清冷的声音回答道:"我生性如此,你是我谁啊!有病吧!"施在肩膀的力道逐渐减弱,放手的那一刻黛鱼甚至能感到一种无力感,她看到男子眼里盛满了受伤和难过。她心里突然有些不忍,可这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男子啊。"我带你去吃个早餐,喝点醒酒的东西好吗?"他的语气里透着软软的哀求。黛鱼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但看着那张星子一样的脸,像被抛弃了的小狗可怜巴巴的眼神,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微微含着唇,任由他牵着他走。"反正都这样了,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了。"她这样自暴自弃地想着。
这个男人竟然真的只是把她带到了一家中式餐厅吃了早点,好巧不巧地点了她最爱的小笼包和生煎。她有些疑惑地扫视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一眼,慢慢地享用完了在异国他乡的第一餐早饭。吃饱喝足地她眯了眯眼,像一只心满意足的猫咪。
"我...我有一个请求。"男子支支吾吾的说道。黛鱼轻轻瞥了他一眼,还真当这个人不求回报呢,得...这不就来了吗。"你待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可不可以让我待在你身边,虽然我不能说为你做多少事,但我起码不会伤害你。"男子鼓起勇气说完了。这真是一个奇怪的请求。哪有人会做出这样的请求啊!黛鱼吃了一惊,嘴里还未来的急咽下去的茶水差点就全喷出来了。但一切都这样了,怎么样也不会更糟吧。而且有这样一个眉目清丽的男人跟着,也算是赏心悦目啦。黛鱼这样想着也就接受了他的请求。男人竟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一样甜蜜地笑了,笑容果然和预想的一样,有点像春日里的柳絮,让人觉得心里痒酥酥的,更像那温柔的月光......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太差吧,黛鱼微微想着,多少竟还有些憧憬,跟这样一个阳光的人在一起,很容易被带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