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簧竹雕也叫“贴簧”、“文竹”,其工艺是将毛竹去青取簧,经过煮、晒、压平之后,胶合或镶嵌在木胎、竹片上,然后磨光,雕刻成各种山水、任务、花鸟等图案,再配上其他装饰材料,制成各种工艺品,成品色泽光润,触感似玉石,民间收藏家赞誉其作品:纵横削竹取精华,嫩黄雅致媲象牙。
竹性本直,竹席、竹篓、竹编,在我们生活中随处可见竹制品,可要说到用竹子做花瓶,很多人想到的会是用竹篾编造,如果还要再这个竹做的花瓶上雕刻画作,相信很多人脑子不够用了。今天我们拜访的这位老爷子,从事的就是这个与竹子打交道的工艺,翻簧竹雕。
在黄岩九峰公园,我们见到了这位竹工艺大师罗启松,这座古色古香的翻黄竹雕工作室中,满首鹤发的老先生正坐在桌前进行雕刻创作,担心打扰到他,我们进屋的步子都放的很轻。
老爷子戴着瓶底厚的老花镜,双手握着雕刀连画带刻,偶尔吹去木屑,然后扶起眼镜仔细构思刻面,眼底露出的神气丝毫不像一位已然暮年的老人。
八十多岁的年纪本该是在家颐养天年,过着喝喝茶,晒晒太阳的生活,但是老先生的儿子告诉我们,他一天花在创作上的时间有六小时,退休以来都是这样,不曾间断过。我们不仅感叹,简单的生活里有着不简单的坚持,翻黄竹雕对这位老人来说不仅是事业,更成了为伴一生的习惯。
当我们说明来意之后,老爷子欣然接受了我们的拍摄,并在采访前向我们一一展示了他的作品。精致的博古盒上雕刻着细腻的贵妃出浴图,采用了浅浮雕手法,人物表情,衣着纹理清晰可见;绘刻了泉光云影图的屏风简约大气,山水林木尽显水墨古风。
交谈中我们得知,黄岩的竹簧作品清晰雅致,自成一派,一般采用平面雕刻,题材表现以花鸟吉兽、侍女人物、山水楼台为主。
翻簧竹雕是一门需要两次创作的工艺,选好的竹子要加工过才能开始雕刻创作,所谓翻簧,就是将毛竹锯成竹筒,去节去青,分层开片,留下一层2-3毫米的竹簧,经过煮晒、压平、磨光之后才能开始雕刻,这个过程需要十分熟练的手法才能完成,光是精确道2毫米的竹簧就得下很大的功夫。煮晒、压平的过程也特别讲究,“煮的时候开水里起码支两个小时,然后马上拿出来压平,时间要把握好,不然冷了压不平。”每一个步骤都是老一辈留下的智慧。
一件件精美的作品汇聚的是手艺人的心血,前后二十多道工序才能做出一个作品形体,之后的雕刻也是一个极其耗费心力的过程,用雕刀在2-3毫米的竹簧上绘刻,在我看来每一次下刀都如走钢丝一般,可能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雕的时候你力气大,弄破了就完蛋了“。不仅如此,每一幅雕刻的题材都是老先生自己构思绘制,对手艺人的绘画功底也有很高要求。
老先生曾公开表示,如果有人想要学这门手艺,他将无条件倾其所学教导,“也有几个年轻人过来拜师学艺的年轻人,但是都没能坚持下来”,不难听出老线上话语中的愁苦,知道上世纪六十年代,大批翻簧工艺品出国展销,誉满全国,中央都给于了很高的重视,可是在历史的沉浮中,翻簧因工艺难度大,市场需求太低,而面临现在的境况。
如今的翻簧老艺人,谢世的,改行的,守着清贫一直做下来的,也就只有罗老等寥寥数人,传承的问题一直是这类手工艺的心头病,可是我们聊天过程中,老爷子不时的哈哈大笑,实在让我们看不出他对这方面的担忧。“现在我儿子是我接班人,天天在我身边学,进步很快,我孙子二十岁了,他现在回家我都会教他画画,然后雕刻的再慢慢跟上去,这个思想我很坚决的。”
天气好的时候,罗老先生偶尔会和他儿子一起进山里找寻好的竹材,老爷子看好了,儿子砍倒抗回家,然后父子俩开始一学一教的生活,见到儿子做的不好,老先生还会亲自示范漏两手。“我现在干劲十足,就是这个思想的动力在里面,我对这个感兴趣就会一直坚持做下去。”
老先生开心地对我说,“手艺是宝贝,学好了手艺人才有立足之地,才能受到别人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