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终成一幅画

前几天闺蜜在微信里面传来狡黠的笑声:他结婚了。他的微信里有他们的婚礼视频哦,你有看吗?好可惜,他胖了。果然胖了的男人看不得。

我承认听到的当下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佯装淡定的给她回:是吗?恭喜他。我没有他微信。

其实我早该把所有有关你的记忆,细细的打磨一下,浸染一下,再裁剪一下,找个合适的裱框裱起来,让你成为一幅画。


1 再见

2011年5月1日,或许那天我疯了,或许只是因为看了《初恋这件小事》,我向你表白了,在认识你6年后。

呃。。。我有女朋友了,你还是别喜欢我了。我猜得到的答案。

果然现实和电影不一样,阿亮在等着小水从美国回来,我终于等到你结婚的消息。唯一能够重合的是,我没有因为你而止步,我和小水一样,在努力向上的路上。


2011年9月4日,那天和你相约见面。期间我们四年没见,我紧张到无以复加,感觉心都要跳出来。

那天台东步行街人来人往,我踱步在下客站,双手握拳,不断调整自己的呼吸,等你到的这几分钟远远长于没见的四年。

你到站了。你阳光灿烂的和我打招呼,等了很久了吧。练了多次的好久不见被吞回肚里,点点头,跟在你背后往人群中走去。

我不记得你那天说了啥,不记得你的发型,不记得你的长相,只记得你穿了一身休闲的远动装,灰色的。因为除了你的衣服,其他的地方我也不敢看。


坐在麦当劳,你说了很多话。

你说起你的工作,你的大学,你的哥们,说起咱们共同的同学。我努力的盯着那只汉堡,集中精力听你说话,试图可以找到一些妄想的蛛丝马迹,没有。你也没有提及几个月前我的表白。

你说,你来了这个城市挺好的,咱们同学挺多的,有时间可以大家一起聚聚。然后,我点点头。

分别的时候,台东华灯初上。

你再三嘱咐我下次聚会一定要到场。我拼命点头。然后你微笑着钻进一辆出租车,走了。

然后,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再见过面。


2 暖阳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你,我会选暖阳。因为我熟识你在冬季,你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温暖,而这温暖,一暖便是数年。


2005年9月,高中开学第一天,自由选座,我坐你前排。但是我们一直不太熟,直到第二年秋末。

我想,那一次是学校抽风了。“神州六号”顺利升空,学校非要搞什么神州精神讲座,满满的一礼堂人,台下的学生嗡嗡作响。

我算准了自己不会听进去一个字,带了《幻城》去。

我不记得你坐在我前面。我正看的出神,突然一只手把书抢了过去。我当时心里一阵发毛,完了,被巡检老师逮到了。

我鼓足勇气打算面对的时候,抬头看到书在你手里,你摆着一副花枝招展的笑脸,和我说,我也听不进去。

你是优等生,又是班长,我这种后进生还是别惹你为妙。我忍下怒火,转头和同学聊八卦去了。

讲座结束回教室的路上,你路过我身边说,改天还你。

借书还书果然是传情的好工具。还书的时候,里面有你的字条,你说,我们做朋友吧。


那个时节,天气开始转凉,学校主林荫道上的柳叶一大片一大片的掉,没几日,柳枝就干净了,利落。

我答应了。

我们开始传无尽的纸条,诟病无能的老师,讨论同学的八卦,更多的是探讨人生,还有梦想。

不久,我从闺蜜那得知你写小说,我不相信。我觉得我们这么好的关系,你怎么可能不告诉我。

闺蜜说,里面有个女主角,好像是你。这让我百抓挠心,真的假的?

果然,我在向你借小说的时候,你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借给了我。


我没有当过女主角,从来没有。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她不一定是我。只是和我一个姓,还取了一个漂亮的名字。她只是恰巧和我一样,在刚入高一时坐在那个男主的前排;又恰巧和我一样,人缘极好,在元旦的时候,大家力排班主任建议,推举我和男主做主持;更恰巧的是,她和我一样在运动会中脚受伤,不过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被男主背回家。

我当然知道小说是虚构。还你小说的时候你也什么都没有说,但我在心里知道,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我们的关系貌似更近了些。呃。。。在那个教室里一半是儿郎,一半是巾帼的岁月里,也不过就是纸条递的频繁了些。

你做尽了一切暖心的事。

我被老师批评,你会写字条安慰我,顺便画上蹩脚的笑脸;学校颁发优秀学生奖品,我会吃吃地看你上台领奖,如果是我喜欢的那种精美的笔记本,你会撕去扉页,在新的扉页写下我的名字,然后偷偷塞到我的课桌里;你说我的字写的好看,会耍赖说是我的钢笔有神力,一定要借我的钢笔用,然后给我换上质量最好的笔尖;你的暖水壶被人打碎,你以此为理由用我的,那个冬天所有的热水都是你给我打的;你会在大休回校后,给我讲题,讲到地理上时差的计算,你用自己的生日做例子。8月6日,我整整比你小了半个月。讲题完毕,你会郑重的说,好了可以休息了。然后把耳机放到我的耳朵里,小小的耳机里传来郑智化的《水手》。

我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我们在字条上承诺过,要做好朋友。好朋友就该是相互帮助相互依靠啊,我对你也很好啊,我也会给你买不错的本子,我也会给你向别人借小说,虽然你生病缺课了后,我整节课都上不好,那是因为我怕你有个三长两短。

可是我是缺心眼的。你曾送我贴身的观音护身符,被我以离开护身符怕你有个三长两短为由,立即退还。我有多么不开窍,由这件事可见一斑。


我承认,我开窍的有点晚。

大学时代,身边的同学已经开始谈起了恋爱。我看到他们一起聊天,一起用一个耳机听音乐,男生给女生提热水,晚上送女生到宿舍楼下。我每天从他们旁边走过。

终于,在一个冬天大雪纷乱中,我哭了。

虽然我们谁也没有说破,没有人承认。可事实是,爱情,他曾来过。

原来我与父母、与教导主任抗争,死活要从理科班回到文科班,只是因为你在;你生病我去看你,给你剥红薯,被你舍友看见,已经是太明显的意思;那个护身符也不是我理解的那么简单;原来大家都晓得,就我自己不清楚。而我与你最终无疾而终,是因为,我吃醋了……

我吃醋后,我们冷战了一年多。当然,那时我不知道自己是吃醋了。


2007年春末,马上就要高考了。最后一次按月考成绩排座位,我在你后排。

你我都是狮子座,我当然知道彼此的固执有多顽固。所以,我猜想你应该是进行了很大的思想斗争吧,你的一张纸条,我们又成了朋友。

你说你是假装冷漠,希望能与我重新做朋友 ,像水晶般透明的朋友。

我给你回:认识你的时候,我在你前排,要毕业了,我在你后排。就像一个圆,兜兜转转,有轰轰烈烈的欢笑,也有充耳不闻的冷漠,从朋友再到朋友,我挺知足的。

真好,我们又成了朋友,虽然仅仅是回到了概念上的朋友。


3后来

后来的每个下雪天,我都会记起你的温暖。

记起第一年元旦你我共同主持,那时候我们还不熟识,你有些羞涩地唱着阿哲的《信仰》;第二年元旦大雪纷飞,你在走廊的窗台为我一个人唱《来生缘》;记起你因写小说的事和老师争执,夺门而去;记起我偷偷看到你在桌角写下浙大的理想,逼得我不得不拿起课本狠狠啃……那是我最得意的青春啊,而这个青春里,有你陪我度过。那天看完《初恋这件小事》,我幡然醒悟。我希望自己亲自告诉你,我一直喜欢你,you are inspiration

后来,我会愈加清晰的记起你对我的好,也会庆幸我们就那样戛然而止,这样,我们彼此都保持着最真的样子。无论你是否因生活变得世故或是如今已身材走样,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玉树临风、内心纯净的少年;而我会变成你偶尔记起的一个女同学,你却是我生命中的一道光,给我驱赶黑暗,照亮前方。如果这个世界有什么是永恒的,那就该是你。莫怪我听到你的消息还是会心跳个不停,你是我的灵感,永不止息。

我感恩生命,在我最糟糕的际遇里,曾经有过你,愿意欣赏我,给我温暖。所以我一直没有放弃自己,或许我们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但我一直都希望哪天再相见,我都是那时那刻最好的自己,才能不辜负你的深情。


离别后,我的生活慢慢步入正轨。我去了一个喜欢的城市,遇到了一直在身边爱着我的人,“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我们开始规划着我们的未来。

这几年,我亦时常想起你,更多的是怀念我们共同走过的青春,你的样子一直在我心里一遍遍掠过,修正。

打磨多年,今天终于把你从压箱底里取出来,弹弹上面的灰尘,细细端详一下,慢慢铺平整,把你裱在最精美的框内,挂在风景墙的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成为我路过的那么多风景中,平凡的一副。


一幅画,够功力,够情深,一样可以温暖看到他的每一个人。


后记:感谢你带给我生命向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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