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在操场上一个角落排练,他的余光总是感觉到一个眼睛盯着自己看,朝操场对面望去,于小鱼一个人站得端端正正,像一个正在被家长训的小孩子,他又被逗笑了。那时他还不知道于小鱼的名字,他只知道这个女孩经常和元芷在一起。他也从元芷口中得知,于小鱼是她的闺蜜,她们住在同一个小区,朝元芷指的方向看去,于小鱼的房间正亮着灯,他每次送元芷回家的时候,都会留意那盏灯。

有一次刚和元芷走到小区门口时,遇到了刚要出门的于小鱼,元芷和于小鱼打过招呼后,没多说一句话。他瞥了于小鱼一眼,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好像这怒气是冲着自己来的。

  艺术节那天,他其实很远就看到了于小鱼穿着一套女仆装,他从来没有认认真真仔细打量过于小鱼,当元芷问他的时候,他想说的是好看,可最后说出口的是还行

于小鱼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就站在理他十步的距离,不敢向前一步,有太多问题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姜同旬手里握着什么东西,他看出了于小鱼的疑惑,他主动走上前。天空的帷幔缓缓拉开,洁白的月光洒在脸上,面容渐渐清晰,他的眼睛一样闪着亮光,是黑夜里最亮的一颗星。于小鱼仰着头看他,在姜同旬的视角看来,于小鱼那双不大,但会说话的眼睛看得他不知所措,似乎已经在告诉他,我一直都在等你来,眼睛周围有些红肿,哭过吗?姜同旬不知怎么,有些心疼,想要走进这个让人看了心疼的女孩。他的心也不知不觉地发生着变化,从第一次见到于小鱼开始,他就觉得于小鱼不一般,一个女生一直盯着自己看,把他都看得不好意思了,还不放弃,直到走近,她才慌慌张张跑下楼,时不时还用一种防贼的眼神往后看看,他在心里被这个傻女孩逗笑了。

  “这个给你。”姜同旬把已经写好的同学录的递给于小鱼,于小鱼刚要伸过手去接,姜同旬从裤子包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钥匙扣,一起递给了于小鱼,说这是他在外面旅游的时候买的,于小鱼接着同学录和钥匙扣一直表达谢意,除了谢谢,她找不到合适的话来缓解现在的这种气氛,其实她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只是如果问这些话,他们之前还没到这种嘘寒问暖的程度,她只好沉默了,一向沉默少言的姜同旬今天却格外反常。

  他又接着问于小鱼:“听说你也考进十七中了?”

  “是啊。”于小鱼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我们以后就是同学了。”

  “是啊,在外地要多多关照。”

  简单交谈了几句,于小鱼这个人不像看着那样高冷,还挺亲切的。

  “你……”于小鱼想问一肚子她不清楚的事情,还没等于小鱼把话说完。姜同旬突然咳了一声,像是喉咙里有什么卡住了一样。

  “东西之前就想给你的,只是一直没有遇见你,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当面给你,也想告诉你很高兴和在一个高中读书,以后要相互照应。”说完这些话,他犹豫了一会,两人都没说话,空气中除了充斥着尴尬,竟还有些甜蜜的味道,两颗怦怦跳的心向前靠了一步。于小鱼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着这双眼睛,她的眼里有他,而这双眼睛恰好也看着他,他的眼里也有她。先打破这奇妙氛围的是姜同旬。

  “于小鱼,我能抱你一下吗?”说出这句话的姜同旬,在等待着于小鱼的回答。于小鱼愣住不知该怎么办,当她听到这句话时,她的心帮她回答了,她呆呆地点点头。姜同旬走了上来,瘦而宽阔的臂膀把于小鱼抱在怀里,满足地笑了笑。一头栽进一个黑暗的时间,于小鱼双眼禁闭,她觉得时间慢的像是有人故意按住了秒针,每一秒的微妙感觉她都仔细存在脑海中,留给未来的日子。当37摄氏度的身体靠在一起,热度已将他们融化。炎热的天气,于小鱼脸红的像发了烧一样。姜同旬看着于小鱼红扑扑的脸蛋,忍不住捏了一下,然后笑嘻嘻转身走了。

  于小鱼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白衣少年从黑暗中消失。她摸了摸自己滚烫发烧的脸,脑子也晕乎乎的,她觉得刚刚发生的像一场梦一样,让她难以相信。但她突然笑了起来,考第一名她还没这样笑过。

  回到家中,妈妈一眼就发现了小鱼今晚的异常举动,一进门就大声喊了一声,妈妈我回来了。坐在沙发上,没洗手就拿着一个大苹果开始啃了起来,平时于小鱼很少吃水果,只有在妈妈的逼迫之下才会妥协吃一点。妈妈开玩笑似的说到:“你看到帅哥啦,这么高兴!”,于小鱼朝妈妈摆出一副骄傲的神情说:“对啊。”妈妈一口一个傻女儿,说着在小鱼旁边坐下。

  于小鱼哼着歌,洗了一个多小时澡,妈妈一直在门口唠叨:“天天洗澡还洗这么久,以后水费你交。”洗完澡后,于小鱼迫不及待呆进了空调房内,一个大字型扑在凉席上,她突然想起了姜同旬刚刚给他的同学录,她在裤子包里摸出了它还有一串钥匙扣,同学录后面写着:我想每天都看到你的笑脸。于小鱼用手挤出一个笑脸,然后哈哈笑了起来。

  这个夏日的夜晚注定是个美好的夜晚,于小鱼久久不愿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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