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缓慢地推开门。房间里外婆半倚身子坐躺在外公旁边。听到声音,抬起了头...。
“外婆”我轻声喊了句。
“诶,乃几。外公不行里噢!”话音刚落,眼圈已经泛红。简短的招呼与简短的交待,再没有多余的语言。“吱...”关上门,赶紧碎步走向外公卧榻的床沿,从妹妹手中接过外公的手。
“外公~”我轻声的招呼。
听到声音,外公茫然地往我这个方向看了看,对,是茫然地望了望,没有想象中的张嘴回应我,眼神里也没有任何信息,只是空洞的望了望我,甚至感觉只是望着我这个方向。
“外公~,我回来里”我又唤了声,外公始终没有回应我。“哥,你抓紧外公的手,别让他乱动,这只手不能乱动”,妹妹在旁边说。“老倌~,乃几回里哦,乃几喊你,听得没啦!”,外婆也冲外公说到。听到声音,外公又朝外婆方向微微扭了下头,眼睛依旧也只是空洞的眨巴了下,依旧也没有我回应我的期待。一股失落感瞬间涌上心头,鼻尖一酸。我不再说话,紧咬牙齿。只是更用力的握紧了外公的手,大拇指在外公干枯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
是罢!终究回来晚了。外公不再应我了,没有了那些听出茧的啰嗦的语重心长,没有那句又激动又克制的“好啊,乃几回来里啊”。是罢!原以为赶上了!原来没赶上!没赶上啊。本以为这种情况下我要大哭一场,鼻尖酸完那一秒后,突然变得冷静了。我不再说话,也不再祈求外公的回应。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只是手里捏着外公的手,大拇指不舍地来回滑过,只是间或抬头望一眼褶皱了的干枯的外公的脸,甚至偶尔和妈妈、几位姨、舅舅搭搭话。
直到晚上我还和舅舅私下说,不要再过度给外公输液,那一刻才突然发现我竟然也掌握了说这么成熟的话。直到和远在北方的姐姐通了电话,告诉她和妹妹不用特意赶回来,让她们顺心尽力而行。直到晚上我守了一会儿,就上楼睡了一个好觉。呵,仿佛自己突然冷漠得让我有点陌生,那一刻短暂的鼻酸也没有骗出甚至一滴眼泪。